“能通,什麼時候認識的這位女博士,該不會是紅顏知己吧?”金偉民開玩笑地說。
“金總,何止紅顏知己,人家去美國讀書都是丁能通親自送出去的,時不時還給人家寄學費呢!”朱明麗在一旁酸溜溜地說。
李欣汝最喜歡愛情故事,她從朱明麗醋海翻波的表情看出了微妙,烏黑的眉毛打著結,就像小學生在聽課。
丁能通怕眾人拿自己說事,趕緊舉杯岔開話題說:“偉民、東翔、欣汝,咱們為東汽集團早日騰飛幹一杯!”
不等眾人響應,丁能通一飲而盡,放下酒杯,“金冉冉”三個字卻像蛇一樣纏著丁能通的心。按理說,丁能通的神經久經曆練,早就麻木了,可是近來腦海中一想起金冉冉,立刻就會想到衣雪。
久未聽到衣雪和兒子的聲音了,自從羅小梅身陷囹圄,金冉冉留學美國以後,丁能通就像閃了腰一樣失落。這段時間,他一直反思自己的情感生活,越反思他的內心越痛苦。思來想去,衣雪就像幽靈一樣藏在自己的心靈深處。
當初武斷地指責衣雪紅杏出牆,不過是為了自己越軌找一個借口。如今身邊的女人都走光了,心也沒有以前浮躁了,他才感到,對羅小梅、金冉冉在性的需求方麵多一些,而對衣雪更多的是情。
對於男人來說,性的誘惑力往往比情大得多,性欲來自荷爾蒙,荷爾蒙是激素,來自於腦垂體;情卻往往來自於心靈。但是丁能通又無法接受這樣一種判斷,他覺得按男人的本性就應該一夫多妻的,但是本性不是人性,人性是理性的,本性是非理性的,所有的痛苦都是人性與本性的鬥爭中產生的。羅小梅、金冉冉對自己是本性,衣雪對自己是人性,那麼自己對她們是什麼性?
丁能通越想越覺得恍惚,幾杯酒下肚,竟有了七分醉意……
21、安樂窩
辛翠蓮天天鬧著吳東明給自己安排工作,還非要去地稅局,吳東明思來想去覺得讓辛翠蓮去地稅局不太合適,地稅局的業務性太強了,辛翠蓮才初中畢業,怕適應不了,盡管自己已經煞費苦心給她弄到了大學本科文憑。
吳東明幾乎將市政府管轄的所有委辦局思慮了一遍,覺得最好混的地方就是市安全局,何況局長兼黨委書記王鼎臣是自己的老同學、老朋友,事情辦起來也順手。
做通辛翠蓮的工作以後,吳東明親自打電話約王鼎臣一起吃晚飯。王鼎臣一直想請吳東明吃飯,約了幾次,都因吳東明晚上宴請外賓推掉了。這次吳東明竟然主動來電話約自己一起吃晚飯,王鼎臣哪肯放過機會,他立即反客為主介紹說,市安全局在草河口風景區有一處培訓中心,對外叫東州市真空電子研究所,內部都叫“安樂窩”,實際上是一處相當於五星級酒店的休閑度假中心,從不對外,到那兒去泡個桑拿,要多舒服有多舒服。吳東明問,有沒有台球?王鼎臣說,應有盡有。吳東明立即就同意了。
傍晚下班以後,吳東明放走了焦雲龍和司機,自己一個人鑽進了王鼎臣掛著武警牌子的沙漠風暴。大約半個多小時,沙漠風暴就鑽進了草河口風景區。
在夕陽的昏紅中,山中清溪翠穀,藏幽蘊秀,奇花佳木,堆藍蓋紫,吳東明的心情隨著清蔭翠綠的風光一下子舒暢起來。
沙漠風暴沿著盤山小柏油路七拐八拐轉進了穀底,迎麵高牆圍著一座山莊,大鐵門前掛著一塊白底黑字的牌子——東州市真空電子研究所。
保安見王鼎臣的車來了,離老遠就打開了大鐵門,沙漠風暴一點速度沒減,像奔牛一樣鑽進大院。
院子中央有一棟五層樓,樓的周圍散落著七八棟別墅,院子裏古木參天,蔭蔽幽靜,宛若世外桃源。
吳東明一下車就嚷嚷,“鼎臣,怪不得我給你市政府秘書長你都不幹,原來這安全局別有洞天啊!”
“東明,我知道你平時喜歡蒸蒸桑拿、打打台球,在外麵蒸桑拿、打台球非有人嚼舌頭不可,以後累了就來這休息,保你萬無一失。”王鼎臣拍著胸脯說。
“好,太好了,鼎臣,這莫非就是北京的養蜂夾道吧?”吳東明滿意地問。
“差不多,我們內部稱這裏為‘安樂窩’,聞天、國光、宏昌他們也常來。”
兩個人一邊說一邊走進主樓。
晚飯吃的很簡單,但吃的很舒服,吳東明自從來到東州以後,就沒洗過桑拿,平時在家簡簡單單衝衝。在昌山市任職時,市迎賓館專門為副市級領導搞了個康樂中心,吳東明是那裏的常客。來到東州以後,一時還摸不著休閑的好去處,王鼎臣領的這個地方,讓吳東明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吳東明經常在心裏抱怨,這官當大了,找個休閑娛樂的地方都難啊!
剛吃完飯,吳東明就嚷嚷著要泡個澡,兩個人就進了康樂中心,在這裏不僅可以洗澡、按摩,還可以打台球、打麻將、打乒乓球、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