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光陰,未當人子,阿秀你可曾後悔過來到鄧府為奴?”鄧凡問向阿秀,聽到鄧宇如此說月秀大驚急忙跪在地上,竟哭了出來。
“公子!奴婢五歲那年生了旱災,家裏的田裏顆粒無收,奴婢的父母甚至要將阿秀換給其他有孩子的父母,互相食對方的孩子,要不是幸得老爺收留奴婢,早就進了他人腹中哪還有今天的阿秀,還請公子不要懷疑奴婢。”
見阿秀反應如此激烈,鄧凡連忙擺了擺手安慰她。
“好了好了,阿秀別哭了。趕緊起來吧,我也就是隨口一問,哎!這該死的世道,居然糟糕到如今的地步了。”
“阿秀,以後在我身邊不要老是在我麵前下跪,我不習慣。”鄧凡擺了擺手讓阿秀起身。
“諾”阿秀舒了口氣,擦了擦臉上的眼淚。
沐浴好的鄧凡理了理自己的衣冠,向父親的書房走去。
他來到鄧盛的書房外,有些猶豫最後還是敲了敲房門。
“父親,孩兒向您請安。”
緊接著屋內傳來鄧盛威嚴的聲音“進來吧!”鄧凡推開房門。
隻見書房內有個穿著青色便服的中年人,散發披肩,兩條劍眉英氣十足,他便是當代南陽鄧氏的家主鄧盛鄧文華。鄧盛跪坐在席踏之上,手捧一卷《春秋》,前置一張矮幾,矮幾上擺著越窯褐釉香爐,香爐內燃著還未燒完的熏香,身後擺放著一張畫著二十八星宿之一角木蛟的屏風。在熏香繚繞的環境下,鄧盛轉過頭來看向鄧凡捋了捋嘴角下的胡子。
“這幾日老不見你人,你都哪瘋去了?”看著鄧凡老實的端坐在自己麵前,鄧盛挑了挑眉。
“孩兒這幾日看屋外銀裝素裹,便按捺不住心中澎湃,出城賞雪。”
鄧盛聽此更是皺了皺眉將手上的書放下。
“凡兒,你身為南陽鄧氏的繼承人,做任何事都要先想想合不合適;況且當下時局不穩,外麵山賊盜匪也多了起來,若是無太要緊的事就不要出門了。”鄧凡低了低頭“謹遵父親教誨。”
“恩,我問你,你進族學也已經有三年了,族學中的夫子都教你什麼了?”鄧盛看向鄧凡,問著他的學習進程。
“回父親,夫子已讓我們治《大學》了。”鄧凡恭敬答道。
“治《大學》了?那好,那你給為父背一遍《大學》。”
“是,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
“這背的倒是不錯,那我問你從這些字裏行間你都讀到了什麼?”
“父親,孩兒自治《大學》之始,即從中了解到了品德的重要性。所謂物有本末,事有始終;要不斷完善自己的品德,繼而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鄧凡鬆了口氣,還好沒有把以前的學到的東西還給語文老師。
鄧盛聽著鄧凡侃侃而談,滿意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不錯,沒有吊書袋。你要記得品德高尚便是我鄧氏的做人之本,希望你日後一定要牢記今日所說以品德為先。”
“孩兒必定牢記於心。”鄧凡恭敬躬了躬身回答道。
“行,你下去吧,最近天氣轉涼,在屋內多置些炭爐,別著涼了。”說完鄧盛便手支著下巴假寐。“孩兒明白,父親大人您也要多注意身子,那孩兒就先告退了。”鄧盛衣袍一收,向鄧凡擺了擺手。
“子洵兄,不知犬子如何?能否入你寇仲、寇大家的法眼啊?”待鄧凡退出書房後鄧盛眼中精光一閃,站了起來。
話音剛落,從鄧盛身後的屏風走出一位頭戴竹冠,身著純白色長衫的儒士,他撫手朝著鄧盛笑道:“文華兄,好福氣,令公子這般年歲便對大學的了解如此之深,言語行事之間也是沉穩大氣,看來南陽鄧氏後繼有人啦。”
“哈哈,子洵兄過獎啦。”
緊接著寇子洵頓了頓,“不過凡公子若要與我寇家,也得過幾個年月;況且也要吾家小女看好啊。”
鄧盛疑惑的看著寇子洵“哦?這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子洵兄竟無法親自做主?”
寇子洵顯得有些局促,他拿下腰間的玉玨放入手裏把玩,“小女生性頑劣,所以我這做父親的有時也得要隨著她的心意來啊”說完寇仲便朝著鄧盛莞爾一笑,顯得有些尷尬。
“無妨無妨,待二人年歲稍長談論此事也不遲啊。”鄧盛撫了撫嘴角下胡須,雖不開心但也隻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