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天色昏沉,一輛線條雅致且不失華貴的馬車行駛在南陽城的青石板街道上,發出“吱呀”的轆轆聲。車上的坐著的正是從新野趕往南陽府的鄧盛。
“籲”隨著馬夫一聲長籲將馬車拉住,停在了南陽郡守府門前,“老爺,郡守府到了。”
“恩。”鄧盛在車上整了整身後的黑色大麾,拉起了簾子走出了馬車,望著眼前肅靜的郡守府,長舒了口氣雙手互插袖口走了進去。
走進郡府,隻見一身著黑色官服,腰佩銀印三彩組綬之人笑著朝鄧盛迎來,身後還跟著幾名郡府從官;鄧盛望向此人腰間的組綬,見那銀印三彩便知此人就是南陽郡的太守耿恭,他微微拱手行禮道,“南陽鄧盛見過郡守大人。”
“文華先生,本官早就聽聞先生大名,今日來我府邸真是蓬蓽生輝啊;我已為先生備上酒席,文華先生請。”耿恭伸手請鄧盛進屋。
“郡守大人,請。”兩人前後進入郡守後院。(古時郡府前院是官邸,後院才是住宅。)
二人來到郡府的會客廳,跪坐下來,耿恭為鄧盛斟了杯酒,“
“早就聽聞文華先生國士無雙,今日得見果然氣度非凡,本官敬文華先生一杯。”說完郡守大人便仰袖將酒一飲而盡。
“郡守大人過譽,鄧某現今隻為一布衣,哪能稱得上國士。”說完鄧盛仰頭喝完背杯裏的酒。
“哎~先生過謙了,先生的東陵貼可是讓本官研究許久啊,字體蒼勁有力。自成風骨讓人驚歎;本官來南陽任郡守已有一年之久,早就想拜見先生,可聽聞先生為父丁憂所以不敢打擾。”耿恭頓了下,“今日先生匆匆來訪,可是有事需本官相助?”
鄧盛望向耿恭,微微拱手道:“郡守大人真知灼見,鄧某此次前來確實有事相求,在下欲向郡守府借兵剿匪。”
耿恭聽到鄧盛想要借兵,眼裏閃過一絲訝異,但不動神色的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借兵?鄧先生恐怕是說笑了,這刀兵一事可不能亂動,更何況此刻乃是寒冬之際,鄧先生是遇到什麼樣的匪徒,竟然需要到郡府借兵剿匪?”
鄧盛苦笑的說道:“郡守大人明鑒,若是一般的土匪賊寇我鄧氏一族的族人便解決,可這次遇到的賊寇規模甚大,武力彪悍,乃是從江陵逃竄到南陽的巨匪一丈紅;此番賊寇不僅把我兒掠走,而且禍害我南陽郡縣百姓,所以鄧某才不得已向郡守大人借兵。”
“哦?可是那劫掠官糧,被刺史大人下令圍剿的那賊寇一丈紅?”
“正是,鄧某已派人搜查到此賊寇的藏身之地,隻要郡守大人肯借兵,軍隊的一切開支全由鄧氏供應;並且在下已打探到消息,此夥賊寇已然糧草不濟,若是郡守大人借兵與鄧某再加上鄧某的家丁,以雷霆之勢壓之定能將其一舉殲滅,到那時剿匪的功勞全歸大人您。”
耿恭聽完鄧盛的話有些猶豫,放下碗筷笑著和鄧盛說道:“鄧先生您先吃著,我這突然有些尿急,去去就來去去就來。。”
鄧盛端起酒杯向耿恭示意,“郡守大人您請便。”
耿恭站起身來走出會客廳,並沒有向茅房走去,而是轉過幾個彎走向一間書房,書房內耿恭問向身後的一位長得十分俊秀的隨從,“慶言啊,你覺得借兵於鄧盛此事可行否?”
隻見其中的一名隨從站出來走到耿恭麵前行禮道:“大人,南陽鄧氏自太祖之時至今已有數百年,如今鄧文華更是海內人旺,若是大人肯借兵於南陽鄧氏一來獲得本地望族支持,二來也可揚大人急公好義之名。”
耿恭有些猶豫在房內來回踱步躊躇著,最後停下腳步和慶言說道,“慶言說的不錯,可我若出兵助他,那是要得罪宦官一黨的。”
名為慶言的俊秀男子搖了搖頭,“大人,我等出兵那可是聽從刺史大人之名,與那鄧文華何幹?”
耿恭聽慶言所言頓時醍醐灌頂,“慶言所言,令本官茅塞頓開,撥雲見霧啊,哈哈哈,沒錯,我出兵剿匪與那鄧文華何幹,慶言不愧為許昌陳氏八駿之首,如今在我郡府內任別部司馬一職可真是屈才了。”
“世叔過譽了。”陳慶言彎腰行禮道。
在書房裏做過了一場,耿恭回到飯桌向鄧盛說道:“鄧先生,這借兵一事關係重大,且容我與郡府各位大人好好商議一番;您看這天色不早,夜間趕路可不妥,不如今夜先生就在我府中留宿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