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記得什麼時候睡著的，隻知道再次醒來，腰上的負重感消失。忍不住在想，雲翰飛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靠我如此近，是什麼感受呢？
“娘娘，您總算醒了，皇上已經替您安排下去，先讓蕭貴妃操辦曹嬪的後事。這曹嬪畢竟不是之前的美人之流，到底家世位分都不低，理應如此。雖說是畏罪自盡，但皇上已下令以夫人之禮厚葬。”
“知道了，快替本宮換上素服。”這還是我第一次參加後宮的葬禮，從前李美人和安婕妤之流，皆是代罪之身，都沒有此等優待。楊妃當時也是死得蹊蹺，一切都很匆忙，最後是楊家自行入宮操辦，我也就沒去。
眼下曹家怕是忙著脫罪，壓根兒沒空管曹嬪的死吧。想必雲翰飛也知道曹嬪的死和之前的妃子們都不一樣，完全是因為家族，所以才在她死後給了莫大的一份殊榮。隻是人都死了，追封為夫人又能怎樣呢？
到達曹嬪寢殿的時候，先前好好的地方已完全變成了靈堂。漫天的白布撲散開來，哀樂不絕於耳。
“這速度可真夠快的。”蔓蕊說了一句。
“蕭貴妃辦事一向果斷。”是的，從上次蕭太後的壽宴上就看出來了，連害個人都能想到ABC三種計劃，思慮周全。隻是看蕭貴妃平日裏的樣子，實在不像心思這麼縝密的樣子，多半是背後有蕭太後的緣故。
“參見皇後娘娘。”我一進去，眾人皆向我行禮，甚至有沒見過的妃嬪。
反正我認不全人，索性大而化之地回了句：“都免禮吧，死者為大，今日不必理會本宮，各位妹妹既然都來了，便好好盡份心給曹夫人吧。”說完，我徑直往最前麵空著的墊子走去。
跪下後，一瞥頭，發現右手邊就是蕭貴妃的坐席。蕭貴妃衝我露出淡然一笑，轉瞬消失。的確，這是在靈堂，本就不適合多笑。我點點頭，算作回應。今日是個沉重的日子，不想和任何人發生口角或對著幹。
真誠地對著曹嬪鞠躬，我知道她死前說的話，並非真的想幫我，不過當日我接近她，也並非真的想幫她。大家算是扯平了吧，而且她還暗示了不少信息。雖然以我的智商，這些信息說了等於沒說，但沒準兒日後真的有用。
至少我知道了，看人要格外用心些，最好說都別信，尤其是蔣嬪。如果曹嬪當真沒有害我的心思，內心如她的表麵一樣坦蕩，那問題便全然出在蔣嬪身上了。而蔣嬪的樣子，不止一兩次與內心相違背，卻完全看不出來，實在可疑。
現在最重要的也並非拉攏蔣嬪做什麼了，而是想辦法知曉背後的手腳，甚至知曉蔣嬪真正效忠的是誰？會和傷害秦妃的幕後黑手有關嗎？這些事看上去複雜，其實多半有一條線在牽引著，畢竟，這世上沒有哪件事是無緣無故發生的。
一路走來，後宮的爭鬥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