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華?.....,噢,明白,明白。你,過來,帶這幾位客上去二零四號客房。”大堂經理稍愣一下兒,隨後便叫來一位服務生領路。
跟著服務生,幾個人順著樓梯來到二層,拐過一個彎,再向前走了兩個房間,服務生停在一個門口,伸手在門上輕輕敲了兩下兒。
“什麼事?”屋裏傳來一個年輕女人的甜脆聲音。
“請問陳先生在嗎?有幾位客人找他。”服務生應道。
屋內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後,房門打開,一位身著淡紫色旗袍的年輕女子出現在眾人麵前。
“噢,是李老板,請進,快請進。”看到那個胖子,年輕女子熱情地招呼著,甜甜的笑容,令人如春風拂麵,好不舒服。
“嗬嗬,張小姐真是漂亮,前天在拍賣會見到時就已驚為天人,今天換了便裝,更是如出水芙蓉,清麗無雙啊!”一邊笑著誇獎,胖子一邊走進房內,其他幾人也隨後跟了進來。
“嘻嘻,謝謝,李老板,您可真是飽讀詩書,出口成章,隨便說一兩句話,就能哄的人開心。”年輕女子掩口嬌笑,頭上發釵隨著她的動作擺動不止,真可謂花枝亂顫。
“哈哈,就算我再怎麼有學問,能口吐蓮花,那也得張小姐長得夠漂亮不是?”胖子開心大笑,被年輕女人,尤其是非常漂亮的年輕女人當麵誇獎,心中不感得意的怕沒有幾人。
跟在胖子背後的刀疤年輕人微微皺一皺眉,大概是看不慣這種長於交際應酬的風塵女子,不過這種表情隻是一閃而過,馬上就又變回原先那副冷冰冰,仿佛誰欠了他八百吊錢的撲克臉。
房間客廳裏,一個年輕的男人正靠在窗口眺望雨中的城市,背對著門口看不到臉,身穿一件銀灰色的西服上裝,剪裁非常得體,將其勻稱的體形勾勒得清清楚楚,右手背在身後,左手中食二指之間夾著一根淺黃色的象牙煙嘴,煙嘴上是一根吸掉近三分之二的香煙還在著著,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煙草香氣。
“天華,李老板到了。”穿紫色旗袍的年輕女子提醒叫道。
轉回身來,那位年輕人瞟了牆上擺著的掛鍾一眼,隨後微微一笑,“李先生,您可真準時啊。我本以為您會改個時間的。”。
這是一位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五官端正,眉清目秀,當得起俊雅二字,舉止大方自然,態度不卑不亢,應該是受過非常良好的教育,隻不過嘴角微微向上挑起,給人以一種玩世不恭的感覺。
“哈哈,那是當然。人在江湖,講的就是一個‘信’字,既然說好了下午三點,不要說是下雨,就是下刀子,李某人也一樣會到的!”胖子哈哈大笑,笑聲中,透露出江湖人所特有的那種豪氣。
“嗬嗬,李老板真是快人快語,我最佩服的就是象您這樣爽快的人。請坐。”年輕人抱拳略一拱手,示意幾人坐下。
胖子也不客氣,一屁股便坐在對麵的椅子上,那位六十多歲,象個老學究似的老者遲疑一下,也在旁邊坐了下來,刀疤臉的年輕人並沒有動,還是站在胖子身後一言不發,就好象是一座石雕的塑像,至於那兩名大漢——以他們的身份沒資格進屋,此時正守在門外,虎視眈眈地監視著在樓道裏走動的服務生和住宿的客人。
年輕人也在對麵坐了下來,那位年輕女子端來茶水,給三個人各倒了一杯,隨後在年輕人旁邊坐下。
“嗬嗬,李老板,如果我沒認錯的話,這位老先生應該是上海灘最大當鋪聚元當的朝奉,有‘神眼’之稱的關景元關老爺子吧?”年輕人掃了一眼那位老學究笑著問道。
“不敢當,不敢當,那隻是圈內朋友們的戲言,當不得真,當不得真。”老學究連連擺手客氣,雖然屋內眾人論年紀他為最長,不過他清楚的很,這裏無論哪個人都不是他惹得起的。
“關老爺子坐鎮聚元當二十餘年,鑒定古玩字畫何止千百,其間無一走眼,如此功力如果都當不起‘神眼’二字,試問上海灘有誰敢說自已懂古玩呢?李先生,能請到關老爺子來,您的眼力也當得起一個‘高’”年輕人微笑答道,伸出右手大拇指向胖子讚道。
“嗬嗬,上海灘我不熟,關老爺子也是朋友推薦給我的。既然關老爺子名氣這麼大,那待會就要請你多費費心了。”胖子笑道。還有什麼比戴高帽更讓人高興的事兒呢?
“是,是,在下一定盡力而為。”關景元連忙拱手應道。
“嗬,李老板。您是位爽快人,小弟做事也不喜歡拖泥帶水,人都到齊了,現在開始如何?”年輕人微笑說道,顯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