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來了個出其不意,連夜審訊。這對史密斯而言是出乎意料的。
史密斯坐在凳子上,有些頹廢,看著秦隊靠在桌腳的腿有些發愣。
“我該說的已經說了,我想你也問不出什麼話來了吧?”史密斯在十分鍾之後終究是受不了沉默。
看著秦隊轉身在弄什麼,史密斯感到詫異。
周邊卻沒見著小丁,那位跟著秦隊一起做審訊工作的小警員。
不免,史密斯的心倏地一下提了上來。
秦隊轉身後,小丁剛好推門進入,手裏拿了一個小東西,遞給秦隊。
秦隊緊接著又是撥弄了一陣,這才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他笑,麵色溫和,“史密斯先生說錯了,今晚上,我不是來審訊的,是來請你看一幕劇的。”
史密斯臉上疑惑,但倏而轉而為揶揄,“秦隊好閑情逸致,請我這個嫌疑人看劇,這時間額地點,是不是都不是很合適?”
“這部戲,非你不可。”秦隊意味深長地說了這麼一句。
就連小丁也在旁邊笑得別有意味。
忽然,電腦屏幕閃了一閃,是一個陰暗的畫麵。
史密斯身子一凜,顫聲,“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他看見那昏暗的背景再熟悉不過了,那分明是陸家。
秦隊抿唇做了個安靜的動作,“你仔細聽。”
電腦屏幕上並非是史密斯想象的那樣有畫麵晃動,而是一直保持著一個角度。
能看見兩個後腦勺,其中一個盤發翠玉簪子,史密斯看得格外眼熟。
那是陸老太最愛的盤發款式,那翠玉簪子她也戴了很多年了。而另一個,很明顯是個男人了,頭發短而淩厲,背影寬厚。
不肖想,他便心裏有數了。
“你們這樣,也沒用。“史密斯自認為很堅定,坐在椅子上,也沒有去看筆記本。
秦隊靠在一旁,從小丁手裏拿來遞過的水杯,輕鬆道,“事實如此,咱們可以走著瞧。”
很快視頻中慢慢載入聲音。
果然如史密斯想的沒錯,那男人便是慕以辰。
他通過各種話旁敲側擊陸老太。
可對方依舊是雷打不動的主。
一開始史密斯還是輕鬆的,可是漸漸地,在陸老太一聲聲否定和一聲聲推脫之後,他的表情凝重地跟水泥塊一般,怎麼也化不開。
直到視頻的最後一句,“事實是怎樣?嗬,我說了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太太能掀起什麼狂風巨浪?這一切都是史密斯搞得鬼,還有你說的那火災,我根本不知情,說不定就是史密斯為了我而策劃的呢?你這樣冤枉我,是不是顯得我太無辜了?”
在秦隊把視頻關掉後,史密斯的頭再也抬不起來。
他肩膀抽動,高大的身軀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他有些不敢置信,自己付出了這麼多,她竟然可以這樣置之不理,甚至把自己裝成無辜的樣子,把一切責任都推給他。
當初,他曾豪言壯語,說隻要有他在,她便會沒事。
有他在,他會護她一世周全。
但是,現實還是殘忍的。
不等他做什麼,又或是時間快得沒讓他來得及張開守護之翼,陸老太便給了他一個晴天霹靂。
秦隊轉過身,一臉嚴肅道,“現在,你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了吧?”
他相信,這段話足以讓史密斯崩潰。
再鋼鐵的男人實際上心也會有一個小小的觸角,而史密斯的觸角便是陸老太。
此番陸老太的話並不是捏造,而是真真實實的存在,隻不過是做了轉播而已。
對於這點,就連史密斯都沒有質疑這是假的。
他垂著頭,很懊惱,兩肩的抖動更是不可抑製對麵明顯。
秦隊遞了一張紙巾上去,“這種人不必為她難過。沒必要。”
可是秦隊哪裏懂?
能讓一個男人這般傷心,必定是戳進了心坎裏。
“你為了她做了這麼多,她可曾想過你?你聽聽,剛剛她說的話,你認為她還是那個你認識的袁婉婷嗎?別傻了,史密斯,她棄你如敝履,有些事情你還守口如瓶,是不是對自己太殘忍?“秦隊對陸老太更是咬牙切齒。
這個狡猾的女人,還真是可惡!
這話似乎對史密斯有所觸動,他抽動的肩膀停了下來。
秦隊手中依舊攤著一張紙巾,沒有撤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