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
傭人穿著幹淨的衣服站在別墅前,門前紅燈四起,一幹人的眼睛皆出現了疑惑和不安的樣子。
她們交頭接耳。
“今天怎麼了?”
“你問阿秀了嗎?警察怎麼來了?”
“一看你們就不知道,史密斯醫生被抓了!”
“史密斯醫生又不管老太太的事,警察來家裏做什麼?”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老太太和史密斯醫生……他們……啊,大小姐……二小姐!”
眾人的交頭接耳在看見陸相宜和陸相思後紛紛停止,但是這心裏的疑惑是更深了。
今天這麼大的陣仗到底是為了什麼?
陸相宜跟陸相思是差不多同一時間到的。
起初陸相宜還詫異了一下,但見到慕以辰點頭又看向了她的肚子。
果然……
誰說陸相思是天生煞星?
遭遇到這般,隻怕是福星才是。否則也不會如此幸免於難。
反觀自己,陸相宜的心沉了下去,看著還在坐著輪椅的自己,她未免有些低沉了。
安言握著她的手,捏了捏,“會好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目前,把事情解決了重要。
而陸相思,大概是最後一個依舊被蒙在鼓裏的人。
有些迷茫地問慕以辰,“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慕以辰摟著她的腰,在她耳邊輕喃,“一會兒你不用說話,隻管聽著就行,無論發生什麼都不關你的事。”
陸相思不免還是由得緊張,忙問,“警察怎麼在這?”
最近她的預感像是翻滾的熱水那樣呈現出越發明朗的跡象,警車嘟嘟的聲音更是讓她心髒狂跳。
仿佛要發生什麼大事。
最後一個趕來的是陸鶴鈞,剛下飛機便接到了安言的電話。
他離家多日更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孝順的他知道老太太是最不喜歡嘈雜的,平時都不許外人做客,現在門外這麼多輛警車一齊鳴笛,聲音刺耳地令他皺了皺眉。
好歹他現在是陸家唯一的男丁,站出來還是有發言權的。
“我說,你們到底怎麼回事?”陸鶴鈞拿著公文包站在人群頭,一臉清高。
傭人們竊竊私語,見主人家發話了,但也不敢不回,悄悄地從身後推了個能說話的人。
那人嚇得顫顫巍巍,這陸鶴鈞是個文人,從來不發脾氣。
可是現在,他雙目圓瞪,有吞噬虎狼之勢,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先生,是這樣……警察,警察在裏麵。”被推出來的人話都說不明白了。
陸鶴鈞眉毛夾雜著銀色,揪成一團,“警察來幹什麼?老太太呢?也在裏麵?”
一連三個問題,中氣十足,別提是有多氣了。
回話者嚇得身軀一抖,連忙低下頭,“老太太在……裏麵……其他的我不清楚。”
他們的確是不清楚,傭人怎麼能幹涉主人家做的決定呢?
所以當警察一來,他們就警惕著,誰知道陸老太偏偏都把他們趕了出來。
他們除了遵從還是遵從。
陸鶴鈞見問不出所以然,目光一撇,看見站在那裏的陸相思,有看了看仍坐在輪椅上的大女兒。
大女兒至今還不能怎麼走路,這是讓他最擔心的地方。
但這小女兒,現在結婚了,又是這麼好命,現在過來是要看笑話的嗎?
雖然他曾說過陸相思以後不是他的女兒,但畢竟血濃於水。他也慣於這種相愛相殺的行為了。
他身子一轉,像是點燃引線即將爆炸的炸藥,衝著陸相思就開炮,“不孝女,你出現在這裏做什麼?”
每每,陸鶴鈞都會這樣叫她。
自從醫院一別後,陸相思便沒有見過他了。
不過見他如此,她有的還是淡然。
“……”
陸鶴鈞一身傲骨,見自己的話連一個小輩都不搭理,更是火冒三丈。
“我和你說話,你是聾了還是啞了?”他覺得自己掉了麵子,急了。
陸相思像一個陌生人般看著他,冷漠在眉角如冰棱般懸掛,“我記得早在幾個月前,我們就斷絕關係了了。”
她淡淡地說,盡管無所謂這一段可有可無的親情,但說出口,心還是偷偷絞痛了一般。
“你這個死丫頭,血濃於水你怎麼能說斷就斷?”陸鶴鈞明顯是有些被陸相思懟地下不來台,所以就隻能拿著她這段話做文章。
陸相思冷笑,“這段關係不是我說斷的,是您,您還記得嗎?”
她很不想吵架,雖然善待他人,但是也不會軟弱到任由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