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這個人是她的父親,一個不曾給她過關愛的父親。
但是虎毒不食子,一個能想讓女兒消失的父親真的會是好父親嗎?
陸相思不相信。
於是她不再說話,就當陸鶴鈞隻是和她恰好擁有著統一姓氏的陌生人。
“我……”陸鶴鈞的臉色忽然一青。
是啊,這話是他自己說出來的,對這個女兒他棄如敝履,是他自己巴不得放棄的。現在又無端牽扯她做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的懊惱,但又一會,他又想起陸相思那煞星的命格。
冷諷道,“隻怕你不要害人害己就好!”
他這話什麼意思?
陸相思蹙著眉,心中不悅。
此時慕以辰摟著陸相思的肩膀,眉目間沒有一丁點氣憤的樣子,更像是愉悅。
“話不能這麼說,現在出事的是陸家,一切您還得等結果出來再下定奪!”
陸鶴鈞轉了身,穿過人群,哼了聲,“有這個人在,能有什麼好事?”
大廳,是清一色的深色製服。
陸老太一身白色緞麵繡著青色花紋的旗袍盡顯清婉,她的頭上依舊是那根發簪。
她打扮地一絲不苟,像是早就料到會發生什麼,做好了萬分準備。
但同時,又更像是視死如歸。
她被警察包圍了,瘦小的身軀盡顯孤單。但她的腰板依舊筆直,額頭上落下的幾根發絲透著銀光,但沒有遮擋住她目光中的淩厲。
“你們都坐吧。”陸老太似乎沒有驚訝為何警察會忽然過來。
她身邊已經沒有了人,阿秀不知道去了哪裏,一大早,她醒來便不見阿秀,穿衣洗漱都是自己,而她撥了內線,那方卻說阿秀一大早就不在家。
那麼阿秀去了哪裏呢?
還沒來得及想,門就被敲響了。
幾個警察,在意料之內又是意料之外。
意料之內是昨晚慕以辰到訪後她便料到事情在向她不能控製的方向發展了,意料之外則是她居然沒料到,這一刻來的如此快。
這事就如發酵一般……添加了用劑之後,就無限放大了。
“還有,讓他們進來算什麼?”陸老太眼尖地看見站在一旁的四個人。
忽然從後麵躥出一個人,走到陸老太跟前,轉身對著那些警察,“我們納稅人是沒交稅了嗎?容得你們這些警察擅闖民宅?”
來人是陸鶴鈞,看著母親坐在那形單影隻,不免心疼。
想都沒想便衝了上去。
兒子維護母親仿佛是天經地義的事,但如果他維護的不是他的母親呢?
那就一切難說了。
秦隊為首,抿唇沒有對此作出評價。
而一旁小丁拿出搜查令到陸鶴鈞麵前。
陸鶴鈞見狀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幾個警察手腳利索,去了樓上,這期間陸鶴鈞的臉色都白了。
他是個極其講究隱私的人,就算警察拿著搜查令,此番他還是不快的,可卻又無可奈何。
“陸太太,此番行動還請您見諒。待會恐怕也要請您去局裏走一趟了。”
秦隊始終沒有坐下,衣冠筆挺,看著陸老太這番裝模作樣的樣子,冷哼一聲。
昨夜,史密斯已經盡數交代了,包括很多年以前的秘辛,事情發生的時候,秦隊年紀也不大。遙遠的年代皆是一樁秘聞引起。
而關鍵就是袁家。
陸老太端坐在沙發上,沒有因為警察的介入而慌亂。
不一會兒,樓上傳來咚咚的聲響。
一個警員滿頭大汗跑下來,驚悚地盯著坐在沙發上的人,“頭兒,你……過來看看。”
這麼說定是又發現了,這個警員說完話便低下了頭,見到陸老太跟見到鬼似得,在秦隊上樓後匆匆跟了上去。
秦隊他們進入了陸老太的房間,裏麵泛著一股陳舊的氣息,這股氣息很詭異,有些冷,又有些熱,還有淡淡的香氣漂浮在空中。
就連一起跟上來的陸相思都不經意地顫了一下。
跟上來的也隻有陸相思和慕以辰還有不放心的陸鶴鈞。
但很快,他們進入書房,卻見裏麵獨辟空間,木一次像是早已料到,沒有任何反應。
而陸相思緊攥著他的袖子,低聲,“怎麼會這樣。”
慕以辰搖頭,“繼續看。”
就像是看好戲似得,裏麵的人慢慢讓開一個縫隙,露出了兩個陳舊的物件。
而一旁陸鶴鈞,早已尖叫,“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