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兒覺得這樣沒什麼不妥。”我看看自己一身素白的紗裙,淡淡的說。
“你……唉,我知道顏兒失蹤對你打擊很大,但是,人要向遠處看,攝政王立側妃,不準朝中任何人登門道賀,甚至是王上也被禁足在宮中,卻獨獨請了我們父女,這已經是莫大的殊榮了,可見他對你是多麼的看重,一個女人能依附到如此強大的男人,是幸事,你怎得就是不懂呢?”
我默默不語,完全不為所動,父親歎了口氣說:“好吧好吧,不換就不換,走,別耽誤了時辰。”
“奶娘如何了?”我卻忽然問了這樣的問題,父親一愣,隨即淡淡的說:“你覺得她還能再死一次嗎?現在的她更適合為父給她的任務了,因為她已經無需擔心任何的謀害,敏娘都快嚇得小產了。”說到這,父親露出得意的笑,我偏開頭冷漠的說:“走吧,遲了,王爺要怪罪的。”那已經不是奶娘了,再一次我提醒自己。
被打斷了他變態的興趣,父親頓了下,這才意興闌珊的說:“走吧,嬌子在外麵備好了。”
我冷然的跟著他上了嬌,第二次出府,來到那喧鬧的大街卻沒了任何一絲興奮的感覺,姐姐一走,似乎帶走了我全部的喜怒哀樂一般,我甚至連掀開轎簾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了。
再次七拐八彎的來到王府,一切正常,沒有一絲辦喜事的模樣,門衛見到我們,恭恭敬敬的進去稟告了,不一會兒薩走出來彎腰行禮卻隻對我一人:“二小姐,好久不見了,還好嗎?”
父親好歹是個正二品的侍郎,卻隻能幹站在那,還得陪著笑,一個強大到可以招魂,可以催眠整府人的父親,為什麼在攝政王麵前會這樣卑躬屈膝?
“托你的福,一切都算安好。”我客氣的說,安好?奶娘死了,姐姐下落不明,這安好二字真是譏諷不已。
“那就好,請進,王在正殿等你。”薩恭恭敬敬的引著我走,隨口吩咐身後的小廝:“給唐大人帶路去偏殿飲茶,王爺有召見再帶他過來。”
“父親不和我們一起嗎?”我也就是隨口那麼一問,他不跟我還自在些。
“王爺待會兒自會召見他的,小姐無需擔心,現在王爺隻想見你一人。”
他大婚,就算隻是立個側妃但也比尋常人家娶個正妻來得隆重了吧,此刻不在準備儀式,見我做什麼?我實在捉摸不透。
“這婚事準備的如何了?”我看著四周哪有一絲辦喜事的樣子?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嗬,小姐去了自然知道,所謂婚事,怕是王爺想娶人家也不敢嫁吧。”薩勾起一抹幸災樂禍,我不懂,要是以前早問出口了,可是現在卻失了興趣,默默跟著他來到正殿,一股刺鼻的血腥充斥著空氣,我微微皺了眉。
“王爺,二小姐來了。”薩在殿外稟告。
“找人收拾收拾再讓雨兒進來。”攝政王溫潤慵懶的聲音還是帶著無限的魅惑,也許現在也隻有他能勾起我的一絲異樣,但我沒有說什麼,站在一邊侯著,不一會兒幾個小廝進去,不一會兒端著一盆盆血走出來,裏麵隱約能聽到有微弱的呻吟聲傳出。
“好了,小姐進去吧。”薩見裏麵的小廝都退出來了,恭恭敬敬的行禮讓我進去,我緩步走入,殿內的血味更重,雖然已經被清理過,但那濃得化不開的腥,讓我差點暈倒。
“本不想讓你見這些的,過來。”殿內光線不怎麼好,有些陰暗,我看不清他的臉,隻看到一個修長的身影坐在主位上。
我緩步走過去,地上似乎卷縮著一個人,但已經渾身是血,根本看不清模樣,那微弱的呻吟就是從她嘴裏發出的。
“參見攝政王。”我正要跪,他卻忽的拉住我低喃:“不是說了,隻你我二人時不用跪禮嗎?”
“並非隻有二人。”我看向地上的那人,淡淡的說。
“她不算。”他輕描淡寫的說完,攬我在懷中抱著:“雨兒,這些日子可曾想我?”他的唇忽然咬住我的耳垂低低的問,那溫熱的氣息騷動著耳,我隻覺渾身有些麻。
“你今日迎娶紫風,卻對我如斯曖昧,到底是何意?”我倒不是不悅,隻是好奇,看這陣仗也不想納妾的模樣,至少父親在納三娘時都比這個隆重喜慶的多。
“嗬,紫風,你還想做本王的側妃麼?”攝政王忽然玩味的輕笑著問,我正納悶他為何有此一問時,地上那人幾乎是撕心裂肺的說:“不,王爺,賤婢再沒那非分之想了。”
那是紫風?我回頭愕然的看著她,渾身是血,顫抖著,雙目已經被挖掉,慘不忍睹的模樣,哪還有那副風騷的模樣?
“她是紫風?”我遲疑的問,攝政王笑了笑說:“是啊,否則本王也不會讓你見到這種血乎乎的東西,招你惡心嗎?”
“那王爺讓我看這個,是想給我一個警告嗎?今日迎娶她血染此殿,來日到我,也是這樣?”
攝政王看著我冷冷的模樣忽然大笑起來:“雨兒啊,你還是這樣有趣,本王怎舍得這樣對你,本王曾說過,傷了你的,一個都不會放過,還記得麼?她對你出言不遜,要不是還得從她口中問些事兒的話,那舌頭早就沒了。”
我渾身一寒,但卻又覺得沒什麼不妥,好似已經習慣了他這殘暴的手段,在他懷中有種無法舍棄的依賴感,我竟不知不覺將頭靠了上去,他一頓,卻沒有說什麼,抬手輕柔的撫摸著我的發,一瞬間似乎穿越了時空,在千年前好像經常都有這樣的相依偎,熟悉而又安心。
“雨兒,什麼都別想,否則頭又會痛了。”他摟著我說,話裏竟然多了份小心,我喃喃:“我好久沒有頭痛了,也許那一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