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太一樣的朱大鵬
朱曉曉吃完飯，有些怯怯地問顧前後：“你能跟我玩一會兒嗎？”
顧前後坐在水泥地上看了她一上午，悶得要命，有些不情願，說：“你現在這樣子，能玩什麼呀？還不如好好睡覺！”
朱曉曉撅著嘴說：“還讓我睡呀，真把我當小豬嗎？你跟我說說話也行。”
顧前後白了她一眼，說：“有什麼好說的？說你那個不講理的哥哥嗎？”
朱曉曉咬咬嘴唇，說：“我哥哥沒有不講理！”
顧前後撇撇嘴：“你是說，他很講理唆？他要是講理，這個世界上就再沒有不講理的人了！”
朱曉曉竟然提高了聲音反問他：“我哥哥怎麼不講理了？”
顧前後說：“你是裝糊塗吧？他幹的那些不講理的事，你又不是沒看見！”
朱曉曉說：“捉鳥賣鳥，是他不對。可是，他也是想掙點錢，給我媽媽治病。再說，那些買鳥的小孩也不好。是他們跟我哥哥說，要是我哥哥能捉到小鳥，他們就花錢買，一百塊一隻。”
顧前後說：“除了捉鳥之外呢？我的同學來玩，他為什麼往樓下扔水袋砸人？我們又沒招他惹他！”
朱曉曉大聲反駁：“他扔水袋，不是想砸人！”
顧前後說：“不是想砸人？那他想幹什麼？是閑得難受？吃飽了撐的？”朱曉曉咬著嘴唇。顧前後說：“你說呀！你幹嗎不說？”
朱曉曉的聲音又變得弱弱的，說：“那天我過生日。”
顧前後愣了一下：“你過生日？”然後他又笑了，“你過生日，就吃蛋糕，就吹蠟燭，扔什麼水袋呀！這跟過生日有關係嗎？”
朱曉曉不吭聲。
顧前後看著她，忽然想到了什麼：“你別告訴我，他扔水袋是為了給你過生日！”
朱曉曉的眼淚流了下來。
顧前後有點相信了，忍不住喃喃自語：“這也太奇怪了， 叨卜有人這麼過生日的？”
朱曉曉擦掉眼淚，說：“爸爸媽媽都要幹活，我的生日都是哥哥給我過的。每一年他都會給我買一個蛋糕，就是那種小小的，方形的，或者三角形的。他會帶我到蛋糕店去挑‘他還會給我買一件禮物。可是，今年因為媽媽受傷了，要花很多錢，我們就說好了，不買那些東西了。可哥哥說，他還是要送我一件禮物。他就到旁邊那座山上去，想捉一隻鬆鼠給我當禮物，可沒捉到，結果卻捉到了一條小蛇。”
顧前後說：“就是他扔出來咬我們的那一條？”
朱曉曉點點頭，說：“那就是一條小菜青蛇，沒有毒的，很溫順，不咬人的。”
顧前後說：“送一條小蛇當生日禮物，往樓下扔水袋慶祝生日，他還真夠奇葩的！”可顧前後想起那天朱大鵬在樓上聲嘶力竭地唱著那首生日歌，忽然有點笑不起來了。他無法想象朱大鵬當時是什麼樣的心情。
朱曉曉說：“哥哥說，如果我們在租住的房子裏，他一定會給我過一個更好一點的生日，可是我們在這兒，什麼都沒有。他想了好久，才想到扔水袋的主意的。本來我們想扔完之後，下去把塑料袋撿起來，扔進垃圾箱的，結果沒想到，被你們看見了。哥哥跟你們吵起來，就不讓我去撿了。”
顧前後說：“那他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朱曉曉說：“他不想讓你們知道。”
顧前後問：“為什麼？”
朱曉曉說：“他不想讓你們嘲笑他！”
顧前後“哼”了一聲，說：“照你這麼說，你哥哥不但挺講理，還挺有愛心，挺有創意隕！”顧前後嘴上雖然冷嘲熱諷的，可心裏卻在忍不住地想，如果自己是朱大鵬，有一個像朱曉曉這樣可愛的妹妹要過生日，他能想出什麼更好的辦法嗎？這麼一想的時候，他就發現，這個朱大鵬還確實有點不太一般呢。
朱曉曉小心翼翼地看看顧前後，小聲地說：“我哥哥他真的挺好的。我也不知道你們為什麼總要打架。我哥哥以前從來不跟人打架。”
顧前後不高興了：“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打架是因為我愛打架歎？超級搞笑！”
顧前後黑著臉站起身，朱曉曉趕緊拉住他：“我沒說，沒說！”
顧前後不依不饒：“我看我還是趕緊走吧，不然一會兒他要是突然回來了，我們不還得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