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們倆像搶劫的嗎?”範慧萍一臉委屈的說。
“我們怎麼會搶劫呢?”我從地上爬起來,也解釋道。
“現在這個社會上不可貌相的人實在太多了。”司機疑心重重的說。
“你看出我們倆是啥關係嗎?”我說。
“賊夫妻。”司機斷定道。
“你猜對了一半,我們是以後會成為夫妻的戀人,但我們不是賊,我們擁有和常人一樣的尊嚴。”範慧萍略有深意的說。
“別提尊嚴,我們窮人不要尊嚴。”司機斬釘截鐵的說。
“我知道你很討厭我們,恨不得像打高爾夫球一樣,一棍子將我倆都打飛,但你可不可以給我兩分鍾,讓我講講我的故事?”範慧萍憂傷的說。
“最好再縮短一些。”司機說。
“我出生不到一個月的一天早上,像這樣寒冷天氣裏我幾乎在沒有穿衣服的情況下被他抱回了家(這個他是指我),那時候他隻有十三歲。從此我倆過上了相依為命的生活。他為了我沒有踏進學校一步,沒有談過戀愛。長久積攢下來的感情使我無法再離開他,終於有一天,我鼓起勇氣對他說我要嫁給你。可是他卻因此而逃離了。我曆經千辛萬苦在L城找到了他,用了三天三夜說服了他。他說要是在天亮之前能回到我們的故鄉,就答應和我結婚。但在我們回家的路上,就是到了這裏,我們的摩托車沒油了。時間對於我而言高於一切啊。”範慧萍說。
“這和我關係不大,我隻是一個司機,頂多我衷心的祝福你們。”司機頗有興趣的聽完後,無奈的說。
“謝謝你的祝福。”範慧萍說。
“甭客氣,誰都知道愛情至上,隻羨鴛鴦不羨仙。”司機說。
“全國人要是都像您這樣,浪漫巴黎就得靠邊站了。”範慧萍說。
“如果沒別的事,我要走了,要爭取多送一趟貨。國家在進步,人人都不可以落後。”司機說。
“請留步。”範慧萍阻止道。
“還有啥事?”司機問。
“我真真的需要你的幫助。”範慧萍說。
“我不是說了嗎?我隻是一個司機,我頂多衷心加誠心的祝福你們。”司機說。
“就因為你是司機,才和您有關係。”範慧萍說。
“我不明白?”司機說。
“我需要您車上的油。”範慧萍說。
“油?”司機不解的說。
“它快餓死了!”範慧萍指著躺在路邊的摩托車說。
司機想了一下兒,拍了拍腦袋,說:“感情這老半天我自己給自己編了一個套,自己跳了下去。
“不,您這是為中國愛情做貢獻。”範慧萍說。
司機放了卡車中的油,一直將摩托車加滿。範慧萍給了他一百塊做為油錢,司機拒絕了,他笑稱這是為中國愛情做貢獻,不應該要報酬。
傍晚已經降臨。
我確認了回L城的路線,加足馬力,向前飛馳而去。範慧萍緊緊的抱著我的腰,腦袋鑽進我的棉衣裏,在我的後背上隔著毛衣,一下一下的吹著熱氣。
車開到距離L城邊緣的一個普通城鎮時,範慧萍抽出了腦袋,對著我的耳朵叫道:“停車!”
我急忙踩住刹車,轉頭說:“車還有油。”
“但我沒油了。”她說。
“你餓了?”我說。
“餓的前心貼後心,抱你的力氣都沒有了。”她說。
“是聞到香味了吧?”我抬頭看著旁邊一家亮著燈光規模一般的飯店說。
“聰明!”她說完後,嗬嗬笑起來。
由於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飯店裏的桌子都是空著的。這個時間段,一般的酒店都打烊了。
我騎著摩托車轉了一個半圈,停在了飯店的左門前。
迎賓服務員並沒有上前接待我們,我倆不合時宜的出現阻礙了他的正常下班。此火不小。咱不予理會。我們選了一張桌子坐下,一位一臉不耐煩懶洋洋的女服務員遞過來一張菜單。我一連點了五道菜都被服務員給斃了。她說每道菜中都有某些東西賣完了,連句不好意思的客氣話都沒有附加。如不是我這兩天經曆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告誡自己要心平氣和,早就怒發衝冠了。
範慧萍接過菜單,點了四道便捷的菜肴,服務員都一一記下了。最後又點了一瓶‘蘭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