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俏婉容終身有靠(下)(2 / 2)

徐明薇並不說話。一個女人,被人輕薄了當下並不呼喊,若不是出於怯懦,大抵心裏對這人還是存了些好感的。不然照冬子說的,當時她和傅恒都在屋裏,婉容隻要回頭說一聲,便是傅恒再護短,也沒有就此抬了手的可能,少不得要讓冬子受一番皮肉之苦。

不管婉容是出自什麼原因沒同冬子計較,徐明薇卻是不肯饒過他。雖說那句“打死了往後家裏就當沒這個人”是有意說給婉容聽的,但多少也有她些許意思在其中,打著幌子半真半假地打了冬子一頓,也算是替婉容尋回了些公道。

眼下看著他們二人的反應,徐明薇心裏早有了數,曉得這下家裏是要準備著辦喜事了。但想著婉容和冬子兩個平日裏來並沒有打了多少照麵,這無端端生出的情愫,隻怕還是皮相上的吸引為多。因而剛剛才特地同婉容說了那話,好讓兩人能借著這回契機,多少相處些時候,彼此都看看合不合適罷了。

說到底,婚嫁畢竟是一輩子的事。徐明薇也不想婉容好不容易瞧中了個人家,到頭來還落得跟穆氏一樣的和離下場。

傅恒見她沒了聲兒,便也不再說起,隻拉了她到窗前,指著牆邊新搭起的葡萄架子說道,“你不是說過想吃葡萄嗎?前幾天叫人問了莊子上的好手,討了幾株老的,預備著等下了雨,便挪了過來。要是真能挪活了,當年便有果子吃,隻是不知道是好壞罷了。”

徐明薇淡笑道,“隻怕今年是吃不成,挪來挪去的,傷了根不說,藤蔓枝條還要修剪,能養活就不錯了。”

傅恒麵上便有些懊惱,說道,“倒沒想著這一層,白白地勾了你,卻不是頂了用的。”

徐明薇安慰他道,“總還有來年。我正尋思那片地上種的苗木不好,稀稀拉拉的,想叫老賴家的另外整了。這會兒也不用我忙,種上葡萄卻是正好。等個三五年成了氣候,夏天領了孩子在那底下吃瓜納涼,可不是別有意思?”

傅恒腦海裏便浮上畫麵來,一時想到那兒女繞膝的美好光景,心中盈盈滿滿,隻覺人生最是快意,也不過如此,不由喟歎了一聲。

徐明薇聞聲朝他看來,傅恒也正好回望,一時四目凝視,脈脈無言,卻有無限柔情淺意深在其中。偏兩人正站在窗前,裏外伺候的過眼便能看見,真真覺著羨煞旁人的璧人一對,美得幾可入畫罷了。

卻說冬子咬牙生受了二十多棍家法,隻顧著臉麵硬撐著沒在人前暈厥過去。一等被平日交好的挪到了自己屋裏,又請老管事看過清幹淨了傷口,也妥帖用了藥,眾人都安心退了,他才抽氣呼了幾聲痛楚。正哆嗦著要去摸自己後臀上的皮肉,門上吱呀一聲,竟又有人來,冬子連忙收手做了樣子躺下,動作一大,又撕扯到傷處,便又是一陣齜牙咧嘴,隻是無聲罷了。

他待要回頭看是誰,忽聞到隱隱香氣,一雙白如象牙柔若無骨的小手便從他腰背上拂過,卻是要去掀了他那塊遮羞布的意思。冬子心裏一急,便要起身,便聽得一把夢裏才有的柔軟嗓音喝止道,“安生躺著,都打成這樣了,還四下亂動。你放心,我也懶怠看你傷口,隻是天熱,這傷處還需晾著,我閉眼揭了便是。”

婉容心裏倒還有一句咕噥沒有說出口,這血肉模糊的,也當自己好看?若不是怕他爛了屁股,自己也懶得同他多事。

冬子翻臉來看,見床前站著的果然是她,正閉著眼兒摸索那塊遮羞布,心裏便是一陣狂喜,連痛也顧不得了,忽地爬起拉了她的手,一時想往自己臉上貼了,一時又想湊到嘴巴前細細吻了,隻跟山貓扯上了棘手刺蝟一般,不知該從何而起了。

婉容雙手突然教他拽住,又驚又慌地睜開眼,見他一臉如癡如狂的神情,竟不知怎麼地,也不慌張了,隻冷笑著抽出手來,說道,“好好地隻自己作死罷!前頭因著什麼惹的事兒,才受的幾棍子這會兒可是不痛了?一顆色膽包天,全不管不顧了,我也是瞎了眼,竟是白操心了。”

說著摔手便要去,被冬子死死拖住了,求道,“好姐姐,你且有什麼話,往後我都聽你的。你也需憐我,這病中垂死的,隻你一味良藥,離了便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