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知不知道李崇高就是李漢江？”
“對周月的審訊還在繼續中，目前我們還不是很清楚，有可能她不知道李漢江已經易容，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就是她知道李漢江的聯絡方式，一方麵，她為了你而交出了甘寶寶，另一方麵又要暗中討好李漢江，她甚至要給李漢江這麼一個印象：她交出甘寶寶是被迫的，是無奈之舉，她在感情上還是向著他李漢江的，她這樣做的目的是即使李漢江落人了法網也不會怪罪於她，這樣就不會把她以前的那些事講出來，——這些，昨天晚上我已經當你的麵揭露過她，現在是不是該由你來說了？”
劉繼民說：“老廖，我剛才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三月一號晚上是什麼回事？”
廖化說：“那不也是一場戲，二月底我暗中策劃好了行動方案，我知道行動一開始就會有許多我預料不到的情況發生，我很想當麵看看在我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她謝宜靜對我怎樣？看看她對我的感情有多少是真的，——你知道，我對女人始終沒有信心。當然，還有更具體的目的，因為我知道一旦我采取行動勢必會牽涉到她，而我呢，也要看她對我的態度來決定我對她的態度。”
“你怎麼知道會牽涉到她？”
“今年春節後，是初幾我記不清了，她說她哥幫他在濱江娛樂城人了股，我說投資娛樂業不一定把穩，公安局三天兩頭查，她說公安局查別的地方可以，查濱江娛樂城怕是不敢隨便查，我問她原因，她說曾祥林也有股份，濱江娛樂城一旦有事兒，曾祥林不會不管，而武城這地方又有誰敢跟曾祥林過不去呢？她告訴我的目的是表示她對我沒有什麼隱瞞，也就是表忠心的意思，她說她哥做這件事的時候她不知道，還解釋說他哥是好心，給她一筆產業，是做嫁妝的意思，當時我什麼都沒表示，其實我心裏非常憤怒了，你謝宜靜口口聲聲說愛我，難道你不知道我對曾祥林有多麼恨嗎？怎麼又攪到一起去了？也正是因為知道了這個背景，才有了我後來的行動。我考慮到行動中有可能要利用謝宜靜，想試試她對我到底是怎麼回事，——田隊長，如果不是你介入，我的行動過程可能要複雜得多，我甚至想過在很多地方要利用謝宜靜，但這幾天看她對我的態度，唉，也許我不該……”
“你利不利用她我不管，可你不該設計陷害她呀。”劉繼民說。
田田說：“計謀也不高明，想製造投毒的假象就不要用安眠藥，而且份量也不足。”
“就是，”劉繼民說，“我跟你分手的時候說田隊長可能要去找你，你還再三問我田隊長去不去，直到我說田隊長不去我也要轉回去你才不問了，你為什麼要這樣？不就是怕沒人去發現你中毒嗎？”
“這件事是臨時起意的，”廖化說，“她離開的時候不是接到一個傳呼嗎？我不是還看了一眼BP機嗎？是曾浩找她的留言，我心裏生的那個氣呀……但我忍住了，同時又靈機一動，——她不剛好給我燉了排骨湯吧？她燉好後又去會曾浩，如果我喝湯中毒別人會懷疑誰？”
“你幹嘛不用老鼠藥、滴滴畏、砒霜？”劉繼民說。
“有我也不會用，我還想看到我自己導演的這場戲的尾聲呢。”廖化苦笑著說，“她知道這件事了嗎？哎，曾浩找她幹什麼？”
“你不是是關心她知道這件事後的態度？你關心她的態度又有什麼意義呢？”劉繼民說，“我現在就不告訴你！你想知道改天你自己去問她。廖化，我劉繼民現在把你看水了，有一件事我可以告訴你，就是曾浩找她幹什麼，你想知道，對不對，曾浩想做她的工作，讓她嫁給他老子，他們如果結了婚，別人就不能再利用這件事做文章了。”
“她絕對不會答應！”廖化一激動，坐了起來。
田田搖搖頭，起身說：“剪不斷，理還亂。老劉，你在這裏陪陪老廖吧，我還得到那邊去看看進展，說不定有什麼新的進展了。老廖，最近幾天我可能就沒時間來看你了。”
“你忙，別為我分心。”廖化說。
田田說：“不管怎麼說，我已經拿你當朋友了，應該給你的獎金我回去就落實，你現在治病正要錢用嘛，周月你也不用太擔心，我們會實事求是地對待她，對她的立功表現我們還是要肯定的，另外，我建議你還是要聽醫生的話，該做手術做手術，該化療就化療，你的體質很好，再把心態調整好，出現奇跡也不是不可能的。”
“謝謝關心。”廖化作勢欲起床送田田。
“躺下躺下，”劉繼民衝他吼道，“身上的藥勁兒還沒全過呢，摔倒了又是我的麻煩。”
這時，高春和林繁走進病房，高春說：“劉警官，要不你也休息吧，我們公司安排人來照顧他。”
劉繼民說：“這人，盡給大家找麻煩。”
廖化說：“劉繼民，你也莫嫌我，麻煩不了幾天了。”
林繁說：“老廖，你莫這樣想，老高已經給你辦轉院手續了，隻要他們公安的同意，馬上就把你轉到省腫瘤醫院。”
廖化說：“莫花那冤枉錢，沒用我，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
林繁說：“你也不要太悲觀，現在科學發達——”
“罷罷罷，”廖化連連擺手說，“送我去挨一刀哇？挨也白挨，剖開肚子一看保險癌細胞都擴散了，別病治不好人還成了一個破人，林繁，高春，你們真要是心疼我就讓我安生地過幾天日子，我這人要麼不活了，要活就活個快活，病快快地拖時間有什麼意思？”
林繁眼睛紅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高春說：“廖化，你就別孽了——”
“高春，你就別勸了．勸也沒用，——病房外麵好像有人在哭，好像是小謝來了吧？”這時大家才隱隱約約聽到病房外有一個女人在硬咽，廖化歎了一口氣，“她來幹什麼？罵我呀？我一生就做了這麼一件對不住人的事，劉繼民，還麻煩你一回，你出去把小謝攔住，莫讓她進來，免得我見了她不好意思。”
“你還知道不好意思呀？”林繁伸手在他的耳朵上揪了一下，回頭朝病房外喊了一聲“謝會計，進來，看他怎麼對你！”
廖化又歎了一口氣：“唉，為人莫做虧心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