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心中的好詩(1 / 2)

我心中的好詩

紙上交流

作者:舒牧音

一首詩好比一個人,血肉豐滿、骨骼完整,方才成詩(人),否則便是殘缺的。這讓我想到《米洛斯的維納斯》——這個集美與殘缺一身的女神。她的殘缺存在,美也是存在的。現在我們看她臉呈現古典的優雅、安詳,柔和的身體,豐滿,聖潔,體現了人體美和人內心蘊含的美德,應該說是具備了一種整體的、概括而又獨特的神性之美!是我們內心的詩意展現,自是其他美無法替代,可稱為一件絕妙的藝術品(僅此一件)。在這裏我們說的是詩——詩歌和繪畫在某種程度上會有重逢,存在關聯。詩歌內缺失一枝一葉都構不成好詩。中國古代有“詩畫同源”一說,顯然講的古詩畫:畫中有詩,詩中有畫。現代詩中,人們更重視詩歌的自由性與內心的表達,雖然現在人不需要像古人那樣習畫、作詩,不需像古人那樣講究咬文嚼字,但同樣基本的血肉骨架要在,同樣需要字詞句及思維的嚴密,並非想象中的隨便。我們寫出直指心靈的詩,麵向社會和世界,為世界傷而傷,為人性痛而痛,需要我們一顆承受的心,靜心和精密的思維。

不斷在他人博客讀到一些詩人和詩界醜聞,對我來說,不是親眼看見我是不相信的。但我也在分析,當下一些走紅的詩歌真的就那麼棒嗎?許多時候,我對體製內的書寫產生深疑。我想一首好詩好比一位內心風韻豐富的女子,從外觀看一個女子無論多麼惹眼,裝扮如何好看,都不能被稱為好的女人(詩)。美是天生,也是後天磨練。即便模仿如何細致,總會在一處(幾處)細節暴露出某些缺陷,我們不能稱這樣的寫作為成就,隻能是過程。一個寫詩的人,比起寫散文和小說者,更需要悲憫、敏感和細致的心。詞語不可想怎麼造便怎麼造。恰好讀到雪小禪一篇美文,題目是《我心素已閑》,發在一家媒體。文字開頭是:“喜歡安靜。不與人語。安靜的時候,聽一些古箏。”我一時納悶:古箏,怎麼可以聽呢?古箏可以撫,可以看,可以彈,可以撥。古箏曲子才可以聽。顯然,一味去繁就簡是犯了常識的錯誤。往後讀幾行,讀到“常常想起少年時,喜歡一個人穿行在霸州一中的合歡樹下,看著落英繽紛的花兒落滿一地。那時就有少年的惆悵。”我停了下來。我想落英繽紛應該表示“墜落的花瓣雜亂繁多的散落在地上”,語法上作謂語、賓語。我感到了不對勁,別扭。這樣的常識錯誤我也犯,感受也就特別清晰。我就再也讀不下去了。字裏行間充斥的感傷看起來也成為寫作的習慣。

散文“不受束縛和限製,不講究韻律”,相對其他文體自由些,但並不是這樣的“自由”啊。詩歌更需要凝練的語言(是凝練,不是簡單改變)。在這裏我說的是好詩,真詩。是真正的用情,用心,用愛,用修為和耐心、細致,也是用血肉之軀修築,用骨骼搭建。將這樣詩情與世界相融,觀山水之妙,融百家之長,真實的情感和美好的瞬間記錄,與心之苦與惡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