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月又缺(1 / 2)

雲英騎著匹小馬,追在後麵氣喘籲籲,大叫道:“公子,我們是找醫師,還是把燕姑娘送回去啊?”

言疏懷裏摟著燕塘,一言不發,憑他多年的經驗來看,她這樣子,八成是中了什麼毒。燕塘也是在江湖中浸淫多年的人物,不可能輕易就讓人得手而不自知,所以,言疏揣測,她多半是在喚海樓內招人暗算。隻是,喚海樓內向來戒備森嚴,有誰能夠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在一個人身上下毒呢?

細思恐極,言疏眸色一沉,快馬加鞭往自己的言宅趕過去。

喚海樓內,李聽潮一連幾日忙的焦頭爛額,此刻也正在天機樓裏搜尋整理來自四麵八方的線報。關於逍遙派的那位神神秘秘的秦公子,她們的情報不多,因此有人稱他可能是鬼穀子的關門弟子。最靠譜的消息還是來自扶搖城,信上稱逍遙派裏確實有這樣一位人物,隻是他一直隱在暗處,且聽說他極擅長易容術,一天之內變化萬千,迄今也沒有人知道他究竟長什麼樣。

聽潮聽的心煩意燥,燕塘與她情同姐妹,倘若她在喚海樓裏出了事,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正在聽潮懊惱自責的時候,樓下又有弟子來報,說是門口葉淮安大人求見。

聽潮忿忿,沒好氣問到:“他來做什麼?”

“回稟樓主,葉大人說是來見見劉和的,他還說,還說有要事與樓主相商,樓主,您見不見?”

聽潮擺擺手:“罷了,最近煩心的又不怕多他一個,你去把人請進來,我馬上下去。”

不一會聽潮去前廳見他,葉淮安穿著一件半新不舊的白麻袍子,端坐在座上喝茶,自泡自飲,絲毫不見外。見到聽潮來了,還主動給她遞上去一杯。

聽潮看看那杯茶,也盤膝坐下,問:“葉大人急著來找我,又有什麼事情?”

葉淮安微微一笑,好心提醒她:“李樓主曾經答應過我,審訊劉和的時候,我必須在場。可我怎麼聽說,李樓主人已經審完了,連命都沒給留半條?”

聽潮慢悠悠再給自己添了杯茶,“你聽錯了。人還有半條命,還沒來得及殺呢。”

葉淮安的眼皮跳了跳,繼續不動聲色,話鋒一轉,轉而問到:“昨天在下房頂上的瓦不知被哪個不長眼的掀了,李樓主昨天在屋頂追擊劉和的時候,不知道有沒有看見其他人?”

聽潮略一回想,就憶起她跳上房頂,扔瓦砸人的事情來,一時有些心虛,訕然一笑說:“我隻顧著追劉和,其他的倒沒看見。”

“哦”,葉淮安靜靜盯著她,眸光沉靜如水,麵無波瀾,又說:“那可是我家祖傳的老屋,光那些瓦,都是用了好些年頭的,就這樣被人毀了,實在可惜。”

聽潮當真沒想到會有人拿屋頂上的瓦來說事兒,一時間啞口無言。葉淮安在她麵前賣起慘來,這也是一件稀罕事。聽潮好麵子,他說的越多,便越覺得做賊心虛,一雙眼珠子不停轉動,暗地裏尋思著說辭。

這時回瀾從外麵進來,腳步走的有些急,臉上都浸出一層薄汗來。聽潮早看見他,及時叫了一句:“什麼事?”

回瀾看到有外人在場,猶豫著並沒有開口,聽潮掃了葉淮安一眼,說,“沒事兒,你直說就是。”

回瀾垂頭回稟道:“樓主,劉和被人殺了。”

聽潮絲毫不在意,她本來就下令李叔華處理掉劉和,以為回瀾大驚小怪,輕描淡寫回了一句:“殺了就殺了唄。”

可是回瀾接著說道:“他是被刺殺的。”

聽潮立刻大驚著站起來:“你說什麼?”

葉淮安聽到這件事,也是頗為震驚,喚海樓的聞人堂,戒備之森嚴,刑罰之嚴酷他亦有所耳聞,誰能有那個能耐,敢在喚海樓殺人?這和闖進皇宮行刺皇帝,又有什麼分別?

聽潮二話不說立刻起身,葉淮安也十分自覺的跟了上去。

聞人堂內,李叔華正跪在劉和身邊,仔細查看他身上的傷口。劉和所在的位置還和昨天一樣,他被五花大綁在一張椅子上,地上一灘血跡早已幹涸。聽潮走過去看看,發現他的眼睛眯著,有點像是睡著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聽潮轉過身問道。李叔華拿起一隻銀鑷子,應了聲:“樓主瞧好了。”

聽潮和葉淮安一同湊了上去。

隻見李叔華輕托起劉和的下顎,露出粗壯的脖頸來,然後伸出鑷子對準他頸中一點,像是夾到了什麼東西一般,一絲一點慢慢抽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