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鸞聽到這裏,心中微微一動,眼珠子轉了幾轉,笑到:“我知道了。難怪姐姐命我早早在門口等人,原來是白姐姐要來。隻是病人現在不在樓中,白姐姐還得勞煩同我走一趟。”
白謠聞言有些納悶,問:“怎麼,難道還要去別處?這都到門口了,不讓我去見一見你姐姐?”
飛鸞一把拉過她轉身便走,語氣聽著像是焦急萬分,說:“你們兩位姐姐有的是時間敘舊,可是那位病人卻等不及啦,救人要緊。”
可憐白謠初來乍到,還沒摸清楚情況,就被飛鸞忽悠著東奔西跑,還美名其曰,懸壺濟世,行善積德。
白謠心想,我非善人,行什麼善,又積什麼德?
飛鸞徑直帶著白謠來到了言宅門口,前來應門的便是川香,飛鸞往門裏探探,問:“你家公子呢?”
川香看看他,再看看他身後一臉不知所以然的女子,亦是茫然,答道:“我家公子出去了,小公子若是有事,不妨明日再來。”說完作勢便要回走關門。
飛鸞著了急,一把抵在門框上,說:“哪有你這樣趕人的,還有,我這次來,是為了給我燕姐姐看病,你要麼放我進去,要麼,就叫言公子親自來和我說。”
川香靜靜看著他,在陽光下悄悄眯起眼睛,不一會兒伸展雙臂“嘩啦”把門打開,門扉洞開,庭中景致躍然入目。川香仰起臉笑到:“小公子不要會錯了意,川香可不敢對公子有半分的怠慢。既然是為燕姑娘看病的,就請進來吧。”
白謠默默看了看飛鸞。
飛鸞幹咳幾聲化解尷尬,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門,川香侍立在側,白謠進來的時候,她的眼風掃過,若有似無的從她身上飄過。
兩人在被帶領著來到燕塘身邊,燕塘剛剛睡醒,正一臉怔忪的發呆,見到有人進來,掀起眼簾瞧了瞧。
“燕姐姐,你醒了?”飛鸞幾步跨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燕塘注意到後麵進來的白謠,見她瞧著麵生,便向飛鸞打探:“這位姑娘又是誰?”
白謠此刻正把藥箱放在桌上,川香送過茶水過來,聞言微微一笑,把茶水斟上給二人遞了過去,又為燕塘添了一盞熱水,說:“二位請便,川香先行告退。若有什麼需要,直接吩咐就好。”
白謠一言不發,徑直走到燕塘身邊坐下,拉過她的手替她把脈。飛鸞點點頭,看著川香恭謹萬分的退出去了。
“怎麼樣怎麼樣,燕姐姐中的毒,能不能解?”飛鸞盯著白謠的臉,興衝衝的問道。
白謠白了他一眼,不為所動,依舊沉靜的把脈。
飛鸞四下飛快的掃一眼,燕塘端起剛剛川香遞過來的水,舉杯欲飲,飛鸞身形一動,撲上去雙手捉住杯盞,水猛然間灑了大半,他訕訕一笑,忙不迭解釋道:“水涼了,我幫你換一盞。”
燕塘一臉茫然的任由他把杯子劈頭蓋臉奪了過去,又興匆匆走到桌邊重倒了一盞熱氣騰騰的白水。
“咦”,沉默許久的白謠突然叫出了聲。
飛鸞端著水往回走,順口問了句:“怎麼了?”
白謠疑惑著抬頭打量了燕塘一眼,又回頭對飛鸞說道:“你姐姐跟我講這裏有人中了鼠貂,可是照我現在來看,燕姑娘身上的毒,分明已經解了呀?”
飛鸞的動作明顯一頓,隨即展開笑顏,眼神明亮,恍如夏花,他說:“真的嗎?這樣太好了。”隨即捏了捏衣角,再添了一句:“白姐姐,你可瞧仔細了?”
白謠果斷站起來收拾藥箱,“我不僅瞧仔細了,還萬分篤定,燕姑娘的毒,確乎是解了。既然這裏沒我什麼事了,我就先回喚海樓,見過你姐姐去。”
“白姑娘且慢。”
正當白謠抬腳欲走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道清朗男聲,門隨即被推開,言疏的寬袍大裾裹挾著門外微涼的風,一股腦兒撲麵而來。
白謠抬眼望過去,順著屋外微醺的光線,看到驚如天外之人的言疏眼眸如星,薄唇含笑,走到自己麵前行了一禮。
白謠思緒飛轉,腦子裏走馬觀花,那些窈窕淑女,那些大家閨秀,她們平日裏施施然的回禮,該怎樣做來著?
言疏的眼神穿過她,先是看了眼躺在榻上的燕塘,微微一笑,對白謠說道:“白姑娘遠道而來,是言某怠慢了,還請姑娘不要怪罪。”遲疑了一下又接到:“言某聽聞姑娘妙手如神,本也有心留姑娘在此,燕姑娘的毒雖然解了,可是難保萬全,還需要些時日悉心調養,白姑娘若肯留下來照看,便再好不過。言疏在此懇請姑娘行個方便,日後,姑娘若有用得到言某的地方,在下必定湧泉相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