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裏的日光燈全部打開,亮得刺眼。這節自習是語文,語文李老師並不見蹤影。沒有老師的管束,教室裏亂哄哄的。大家都在談天說地,尤其是“大白鵝”的說笑聲非常大。妞順著聲音尋過去,“大白鵝”和幾位男生正聊得起勁兒,竟然還磕著瓜子,妞厭惡地扭過頭去,這時坐位後麵飛過一包東西,砸在妞的頭上,妞摸著頭惱怒地站起來,大喊:“誰扔的,都砸住我的頭了!”“大白鵝”笑得前仰後合,大聲說道:“妞,對不起,那是包瓜子,奶油味兒的,我知道你愛吃,專門帶給你的,對不起啊!”妞撿起來一看:可不是自己愛吃瓜子?我才不吃她的東西,還砸住我的頭!”妞正要給她扔過去,身後傳來一聲嗬斥:“幹什麼呢?你們,這麼亂!”教室裏頓時安靜下來,妞趕緊扭身,身後正是班主任秦老師。
秦老師凜冽的目光向刀子似的向妞刺來,吼道:“太不像話了,剛才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呢?你又張狂?是不是這間教室,這所學校放不下你了,覺得自己又特權,了不起呀?你手裏拿著什麼東西?
妞舉著那包瓜子囁嚅到:“我,我,她,她,砸住我頭的!”
秦老師更生氣了:“什麼,你,我,她的!”然後一把奪過妞手裏的瓜子,氣得暴跳如雷:“好啊!還敢帶零食,還是瓜子,我說怎麼天天地上的瓜子皮就掃不完呢?原來有你們這群碩鼠!今天讓我抓個正著,從明天開始罰你值日一周,就你一個人打掃。”
“啊!”妞慌了,急忙解釋道:“這不是我的,是大白鵝,丟過來的,我正要還給她,您就進來了呀!”
秦老師目光立馬向大白鵝射過去,厲聲道:“田子娥,怎麼回事?是你的嗎?”大白鵝慢吞吞站起來,小聲說:“不是我的,秦老師,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是我扔的!”妞氣憤地瞪向田子娥,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大白鵝”低著頭就不曾看著妞,妞又懊惱地向佟翠花求救,沒想到佟翠花把臉埋在書裏,妞知道那個家夥語文書下一定壓著一本武俠小說,課堂裏發生什麼事情,她一定不知道,自己還沉浸在故事情節裏。妞看見佟翠花對自己置之不理,一個壞念頭湧上心頭,她大聲說:“秦老師,不是我的,佟翠花可以給我作證。”秦老師大喊:“佟翠花。”佟翠花似乎沒有聽見,秦老師氣急敗壞地走過去,敲佟翠花的桌子,佟翠花這才從故事情節中回過神來,看見正虎視她的秦老師,趕緊站起來,摸摸後腦勺說:“幹啥?嚇我一跳!”書也隨之從語文書下滑落出來,掉在地上,秦老師撿起來一看,狠狠地摔在她麵前:“佟翠花,你每天就幹這勾當?”
佟翠花滿不在乎地說道:“什麼勾當呀?老師這是文學好吧!金庸寫的,金庸知道嗎?大文學家!這節晚自習不是語文嗎?我拿來補充一下課外知識,老師你管得真寬!”
秦老師氣得怒目圓睜,眼鏡都要從扁平的鼻梁下掉下來了,吼道:“不像話,不像話,反了,反了!叫家長,叫家長!”
佟翠花還不收斂,繼續挑釁道:“秦老師,所有老師我最尊重你,咱倆井水不犯河水,我又沒有打架,也沒有搗亂,也沒有犯渾,你幹嘛跟我過不去呀!你請好了,估計還沒有走遠呢,你趕緊的把他們追回來,我說了我的家長管不了我!”
秦老師氣得哆嗦,轉身去尋他的“法器”去了,妞驚呆了,大白鵝嘴角有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教室裏安靜極了,同學們大氣不敢喘,妞旁邊的“窮小子”正在鎮定的做題,他似乎在思考,筆在手上不停地翻轉。妞心急如焚怕秦老師的棍子敲在佟翠花的身上,也怕佟翠花犯渾,和秦老師打起來,是要記大過的。秦老師估計氣昏了頭,兜轉了幾圈,居然沒有尋見,這時袁騰飛嗖“嗖”得跑上講台,拿起了教鞭,說:“秦老師,你是在尋它嗎?秦老師一把奪過來,向佟翠花走去,一棍子子抽到了佟翠花的身上,猝不及防的佟翠花沒來得及躲閃,大喊道:“他媽的,真抽啊!”秦老師似乎不能理解這群孩子的行為,原來的學生言聽計從,哪裏還敢頂撞老師,如今的孩子不但不務正業,還如此囂張,而且還是個女生,秦老師氣得哆嗦,理智早已喪失,棍子再次舉起來,這時一直有力的手抓住了秦老師的手,輕聲道:“秦老師,算了,不要氣壞身體,我的課我來處理她!”來得正是語文李老師。秦老師放下棍子氣呼呼地說;“年輕人,你來得太晚了,這幾點你才來,連時間都不能遵循,如何教育學生,如何為人師表,不是你來得晚!學生能亂成這樣,會鬧成不可收拾的局麵嗎?”
“是!是!是!秦老師,我錯了,下不為例,下不為例,您消消氣,別和她們一般見識。”秦老師狠狠瞪了佟翠花一眼,把教鞭往講桌上一扔,憤憤離去。妞懸著的一顆心才落下來。李老師撿起地下的書,對佟翠花說:“這本書還不錯,金庸的書還是可以讀一讀的,但我們要選擇讀書的時間,佟翠花這本書,我先收了,寫了檢查,再贖回去。”佟翠花不再張狂,悻悻坐下,眼角卻溢出很少有的淚花,妞懊悔極了。本想對她的置之不理小小的抱負一下,沒想到險些釀成大禍。多虧了李老師來得及時,要不這場戲可是難以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