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休息時間總是過得太快,我和葉子在吃飯、睡覺和逛街的渾渾噩噩中消耗了。想起第二天又要上班,眼前又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多希望一個星期上三天半的班,又休息三天半。
站在華宇大廈門口,仰頭往上看,一陣暈眩感侵襲而來。曾澤軒的辦公室在16層,我的辦公室在8層。我們之間隔了8層樓的距離。如果不是巧合意外,在這幢25層的大廈裏麵,我們見麵的機會是微乎其微的。坐在辦公室格子間,我左手撐著頭想著與他在這棟樓偶遇的各種可能性,右手不停地來回旋轉簽字筆。突然耳畔傳一陣嘰嘰喳喳的吵鬧聲,抬頭環顧四周,隻見辦公室的幾個女生聚集在一起興高采烈地討論什麼,場麵熱鬧非凡。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也湊了過去。
“喂,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他今天戴了一塊手表。”
“什麼牌子?”
“不知道,我在這方麵是白癡。你們是沒有看到,他開會跟我們講case的時候,揮舞著手的樣子,可迷人啦。”
“我看你都成花癡啦。嗬嗬。”
“如果當時你在場,也會這樣的。”
“聽說他還沒有女朋友。”
“是啊,好奇怪。他來公司也有幾年了,從來沒有傳出過緋聞。”
“答案隻有四種:1、沒遇到合適的;2、割舍不下以前的感情;3、不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4、純種的同誌。”
“如果你真的很喜歡他,何不主動出擊。好東西是要靠自己爭取的。”
“我可以嗎?”
“相信自己,澤軒是屬於你的。”
“好啊,你們都不要跟我搶哦。”
“人人平等,公平競爭。”
聽到“澤軒”那兩個字的時候,我隨之也聽到了自己“砰砰”跳得厲害的心跳聲,緊張、不安、慌張,各種複雜的情緒奔湧過來。仿佛是見到有人要來搶自己視若珍寶的東西,緊緊把它抱在懷中,一步步往後退,手心不斷冒汗,大腦一片空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不記得他們後來又說了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座位的。當領導拿一疊資料放在桌麵上,讓我先熟悉業務時,我條件反射地拿起水杯,假裝正在喝水,可握水杯的手不停地發抖。
“你沒事吧。”領導關切地問。“哦,沒事。”我放下水杯,笑著回答。“沒事就好。”他以為我是見到他緊張,知趣地離開了。
“傻瓜,他那麼優秀,投懷送抱的女生不計其數。快點清醒吧,你們之間差距那麼大,他怎麼可能喜歡你。他對你的好,要麼是出於憐憫,要麼是調戲單純的小女生,不要太當真啦。”一個聲音在心底冒出來,提醒驚慌失措的自己。趁自己還沒有陷入之前,趕緊拔出來,不然自作多情隻會讓自己顏麵無存、尊嚴掃地。
兩種不同的聲音,自我鬥爭了一番後,場麵雖有些混亂不堪,但局勢似乎更加明朗。於是,告訴自己,以後要與他像同事一樣相處,該客氣就客氣,該遠離就遠離。言談舉止回到試用工應有的尺度,不存任何雜念的。
接下來的那段時間,是一杯難以下咽的苦藥。這段時間,我和曾澤軒誰也沒有主動聯係誰。辦公室、茶水間、洗手間依舊不時地傳來女生們關於他的議論,比如開會的發言多精彩、穿的衣服多時尚、笑起來的樣子多帥等。從他們的議論中得知,他還在上班,他的一切生活如常。而於我,他就像是一塊石頭,在我的湖麵顯山露水後,突然沉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