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不明所以的疏遠(2 / 2)

在與他沒有聯係的日子裏,我生活過得如一潭死水。突然明白,無論是在條件惡劣還是優越的環境中,人還是需要有精神依托的,有了這個支柱,生活就有了奮鬥目標,人生才變得更加有意義。

忍不住想給他發信息的時候,就寫完又刪,刪完又寫。不知道自己這樣到底寫了多少條,結果在理智的支配下,一條也沒有發送成功。

忍不住想見他的時候,就故意在他必經之地逗留。哪怕遇見了也是偶遇,在心裏這樣安慰自己。可有時候世界偏偏是那麼大,大得我們即使是在同一個單位同一幢樓,也難以遇見。

“也許他正與哪個條件優越的漂亮女生處於熱戀期,早已把你忘在九霄雲外了”“他根本就沒有喜歡過你,是你自己自作多情罷了。”各種假設猜測,如從不同方向流過來的河水,漸漸地把自己淹沒。

為了不讓自己胡思亂想,我把業餘時間排得滿滿的,以運動和學習為主。每天吃完晚飯,就去公園跑步,跑到自己累得不能動為止。還在網上買了許多書籍,每晚枕著書本入眠,周末則把自己泡在圖書館。

我以為我們從此成為陌路,再也不會相見。一個下雨天的早上,葉子早就起床出去辦事了,我在一陣震耳欲聾的雷聲中驚醒。睡眼朦朧中,拿起床頭的手機一看,時間停留在鬧鍾時間後三十分的位置。眼看著就要遲到了,馬上爬起床,以最快的速度洗漱一番後,便出門招了一輛出租車急急忙忙地出門了。下車後,奔跑著往辦公室趕。

氣喘籲籲地跑到電梯口,頭都沒來得及抬,便迅速按了一下向上的鍵。離我視線最遠的那部電梯門突然“嘩”地打開了,見到滿滿的人影,便恍然明白是一部正欲上行的電梯。我是該慶幸自己的手快,還是該後悔沒有再等等呢。在滿電梯人的目光中,我不管不顧地衝了進去,尷尬地低著頭屏住呼吸。正準備按8字鍵,發現已變成了黃色。抬頭間,一張熟悉的臉,正對著我微笑,那是我千呼萬喚過無數次的臉。他緊靠電梯站著,我們中間隔了一個人。

電梯裏靜悄悄的,時不時地有人無聊地抬起頭看上麵的數字,似乎在期盼著快點到達。有些低樓層的同事,在電梯門打開時,會微笑著回頭向他道別,他也報以禮貌性的回應。終於熬到8樓了,我也照例客客氣氣地說了句:“曾總,我先走了。”“好。”我們之間的對話跟其他同事的一樣,聽不出任何異樣。

出了電梯,我如釋重負,徑直往洗手間走去。鏡子裏,一個額頭上冒著微汗,蓬頭垢麵,衣著不整的女孩站在麵前。我近乎抓狂:天啊,為什麼是今天碰到他,讓他見到我狼狽不堪的樣子,這樣一個莽莽撞撞、不注意形象的女子,恐怕他以後再也不敢接近了。然後又默默告誡鏡中的自己:你們本來就斷了聯係,一切擔心都是多餘的。醒醒吧,你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的好壞跟她無關。

回到辦公桌前,習慣性地打開手機。他的名字蹦了出來,心情宛如平靜的湖麵上躍入的一塊石頭,掀起了一朵美麗的小水花。“我最近有些事情要處理,比較忙。你還好麼?”我似乎在這個下雨天的早晨被他想起了。“謝謝領導關心,我挺好的。”我按常規出牌。“可以不要對我這麼客氣麼?”他到底想怎樣,把我當成什麼,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木偶麼。這麼長時間一條短信一個電話也沒有,又希望保持原本的親近,我做不到。沒有回複他的信息,就隨手把手機仍進了抽屜,全身心投入工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