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歡樂趣,離別苦(1 / 2)

“是我!”平凡哼了一聲,向莫忘塵拱了拱手,說道:“小弟平凡,拜見莫大師兄!”莫忘塵還了一禮,轉頭對沈青璃道:“師妹,我這可要走了,你若有空,就多來菩提院坐坐罷。”說罷,向平凡微微一笑,轉身駕起遁光,化作長虹而走。沈青璃目送莫忘塵身影遠去,雙眼之中,漸漸籠上了一層水霧。

平凡瞧著她癡癡的模樣,霎時間直覺一盆冷水兜頭淋了下來,一直冷到心底。過得半晌,平凡才強行抑住悲傷,嘶啞著嗓子問道:“師姐,你喜歡莫大師兄,對嗎?”

沈青璃聽了,難得竟不發怒,反而臉上微微一紅,輕聲道:“是啊,在你還沒到來的時候,我便已經深深地喜歡上他了。”頓了一頓,沈青璃又道:“十七,我求你一件事情,好麼?”平凡冷冷的道:“好,你說罷!”

沈青璃澀然一笑,說道:“我求你,不要將今日所見的事情說出去,好麼?”

平凡一聽,登時大怒,心想:“你和這姓莫的私會,已經犯了門規,如今還要拖我下水,到底安的什麼心?”正待發作,驀地裏與她目光一觸,隻見她眼中露出既是愁苦,又是求懇的神色,霎時之間,胸口一陣熱血上湧,大聲叫道:“好,我答允你便是!”沈青璃聞言,回眸一笑,說道:“多謝你了!”平凡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隻聽沈青璃輕歎一聲,輕言細語的道:“那時候我才六歲罷,我第一次在全院大比的時候見到了他。當時我在爹爹身旁坐著,而他穿著一身天藍色的衣衫,就這麼靜靜的站在擂台上。他背著雙手,永遠都是那麼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好像再厲害的對手,也無法難得住他。我看著他贏了一場,再贏一場,一步步從第一局贏到最後。我知道,從那時候起,我心裏便有了他,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這番話她沒對父親說,也沒對母親說,甚至就算從小看她長大的陳青雲,她也從來不曾對他說過。但此時麵對平凡,她卻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了。也許在她心中,從來就隻是把他當做一個同齡的,可以訴說心事的朋友,如今他想聽故事,於是,她就將往事的點點滴滴,一句句娓娓道來。

平凡靜靜的聽著,臉色越來越白。沈青璃每說一句,就好像在他心裏多割一刀,傷口血淋淋的,正一滴滴的往下淌血。忽然之間,平凡隻覺鼻中一酸,不由自主的紅了眼睛。平凡仰高了頭,努力不讓淚水流將出來,心中一個聲音不住說道:“我不哭,我不哭。平凡堂堂男子,豈能在女人麵前流淚?”

忽然之間,平凡心中百轉千回,來來去去的隻是想道:“我隻是個無家可歸的窮小子,無論修為法術、還是人品相貌,沒有一樣能及得上莫大師兄。師姐又和他自小相識,兩人感情之深,自然不是我這外人所能比的。唉,他們兩個,一個是清玄師伯的得意弟子,另一個是師父師娘的掌上明珠,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我算個什麼東西,也配這般癡心妄想麼?”

想到此處,平凡漸漸由當初的憤怒變得沮喪,繼而又越來越是悲傷難過,轉眼間隻覺得整個天地世界,甚至連他自己也變得完全多餘了。平凡瞪大雙眼,直直的盯視沈青璃,仿佛要將她的音容相貌,永遠刻在腦中一般。沈青璃被他瞧得臉上一陣發燙,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去。過得半晌,沈青璃忽然問道:“十七你說,我和他能不能在一起?”平凡張了張口,似有滿腹言語要說,然而喉中仿佛一根極粗的魚刺哽住了,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是的,我要和他在一起,我也一定能和他在一起。”沈青璃低下頭去,自言自語般說道。然而語音漸漸越來越低,到了後來,竟是細不可聞。平凡凝神瞧去,隻見她眼淚順著臉頰,一滴滴落在地上,顯然內心激動已極。忽然,沈青璃抬起頭來,顫聲道:“十七你說,我們能不能在一起?”

“是,你們一定能在一起。”平凡見了她的模樣,不禁又是激動,又是憐惜,霎時之間,胸口一陣熱血上湧,大聲說道:“能,一定能!”短短的十三個字,卻仿佛抽幹了他全身力氣。說完,平凡黝黑的臉上,早已布滿了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