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聞言一怔,心道:“我初來乍到,不識道路也還罷了,你既然住在此處,豈有不識道路之理?嗯,是了,多半是她見我對這頭老虎無禮,這才賭氣不說。我總得想個法兒,逗她歡喜。”想到此處,索性不再說話,默不作聲的跟在那一人獸後麵。黃衫女子見他跟來,哼了一聲,翻身上山虎背,伸手在老虎臀上一拍,那老虎一聲嘶吼,快步向前急衝。平凡一個不防,被濺了一身泥土。
“鬼丫頭,當真狡猾的緊!”
平凡見狀,不由得搖了搖頭,大袖飄飄,足踏飛劍追了上去。黃衫女子疾奔一陣,忽覺頭頂一陣昏暗,舉頭一看,隻見他雙足踏住長劍,居高臨下,正笑吟吟的望著自己,不由得臉上一紅,伸手在那老虎頭上一拍,喝道:“停!”那老虎兩條後腿抬起,竟當真停了下來。平凡見她驅使猛虎,如臂使指,心中也自佩服。
正讚歎間,忽見黃衫女子秀眉一蹙,冷冷的道:“你這人好不要臉!先前欺負我家大貓,本姑娘還不打算和你計較,這會兒既然得寸進尺,連我也要攔下麼?你到底有何居心?”
平凡微微一笑,拱手道:“實不相瞞:在下鬥膽攔住姑娘去路,實無歹意,隻想向姑娘問路來著。”黃衫女子雙眉一挑,冷然道:“問路?這世上可有如此蠻橫的問路法子麼?讓開!”說著一抓老虎脖頸,那老虎一聲大吼,猛然躍起數丈,向平凡身上撲了過來。平凡見狀,不由得皺了皺眉,心念一動,早已向後推出數丈,那老虎登時撲了個空,“騰”的一聲落下地來。
“姑娘...”
平凡一言未畢,忽聽腦後一陣風響,緊接著鼻中聞到一股腥氣,趕忙把身一側,向一旁讓了開去。耳聽得“嗷”的一聲呼嘯,眼前一道淡黃色身影急掠而過,除了那猛虎還能有誰?
然而--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便隻覺腰間一陣氣流激蕩,那老虎一下撲空,竟然在空中把身一側,將一條鐵鞭也似的長尾,懶腰掃了過來。平凡心中暗暗恚怒,左手五根手指猛然探出,反手向後一抄,一把將虎尾抄在手中,喝道:“去罷!”五指發勁,一股大力急湧而出,將那猛虎向地上摜了下去。他這一下含憤出手,力道便比方才重了許多,耳聽得“砰”的一聲,那猛虎一摔落地,登時哼也不哼一聲,暈了過去。那女子“啊”的一聲大叫,也沒了半點聲息。
平凡聞聲回頭,隻見那女子一動不動,長發披散,覆住顏麵,顯然早已昏暈過去。他見了這般情狀,不由得心中一驚,暗道:“我問路不成,卻一出手就傷了兩條性命,這又算什麼?罷了,罷了,我且瞧上一瞧,且看那姑娘是否有救。”
一念及此,他索性收了法術,輕飄飄的從空中落了下來。伸手一探那女子鼻息,果覺觸手冰冷,顯然已經死了。他搖了搖頭,低聲念了一句“罪過”,伸手將黃衫女子抱起,轉身向道旁走去。
正行之間,忽覺眼前黃光一閃,一道符籙迎麵飛來,“噗”的一聲,鎮在了他的泥丸宮上,頓時封住了他的法力,令他再也動彈不得。他滿心詫異,忽見那黃衫女子伸臂抬腿,緩緩從他雙臂之間掙了開來,原來先前竟是假死。
平凡見她果然未死,心中大喜,忙道:“姑娘,原來你沒死啊?”語氣之中,難掩歡喜之情。
黃衫女子哼了一聲,站直身子,指著他的鼻子說道:“你死了我都不會死!你這小子下流好色,卑鄙無恥,今日既然落到了我的手中,還有什麼話說沒有?”
“我下流好色,卑鄙無恥?”平凡苦笑一聲,無奈的道:“姑娘怕是說錯了吧,在下...”一言未畢,臉上便“啪”的一聲,挨了一個熱辣辣的耳光,接著隻聽黃衫女子說道:“你自己說吧,今日是想痛痛快快的死呢,還是想落入姑奶奶的手裏,零零碎碎的受苦?”平凡哭喪著臉,慘兮兮的問道:“我不死行不行啊?”
“當然不行!”黃衫女子回過頭來,手中寒光一閃,亮出了一把尺許來長的烏木匕首,在他身上比劃兩下,扭頭對那老虎說道:“大貓,你好久沒吃人肉了吧?”那老虎聞言,“普通”一聲,站了起來,竟似聽懂了人話一般,緩緩點了點頭!
原來這頭老虎,方才也在裝暈!
“既然如此,今日姑奶奶大發善心,就讓你嚐嚐人肉如何?”黃衫女子格格一笑,手中匕首“嗤”的一聲,劃開了平凡胸口衣衫,露出了一片瘦骨嶙峋的皮肉來。那老虎望了平凡一眼,別過頭去,顯然對這瘦不拉幾的少年沒多大興趣。平凡見了,籲了口氣,低聲道:“謝天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