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忙對柳寒汐說道:“柳師姐,不知咱們何時出發?小弟這裏,還有一位朋友想要探望,明日一早動身可好?”柳寒汐笑道:“可是去尋你那素問姑娘?”平凡被她打趣,臉上登時一紅,忙道:“不是的。實不相瞞,我當年遊曆丹霞山時,曾經收了一位徒兒,如今幾十年過去,也不知他怎麼樣了。”柳寒汐道:“既然如此,你去罷,趕明兒我再來找你。”平凡應了聲是,駕了雲頭,徑往丹霞山的方向趕了過去。
不一時到了地頭,平凡袍袖一拂,輕飄飄的落下地來。行不裏許,一條小溪順流而下,將一片數十畝大小的藥田分為兩半。藥田之中,各色靈藥含苞吐蕊,爭奇鬥豔,別有一番田園風光。放眼望去,隻見藥田盡頭,一座木棚兀然而立,顯然住得有人。平凡見狀,不禁暗暗點頭,心想徐青此人老實勤勉,倒真不負了我救他一場。
正思忖間,拐角處一人挑了糞擔,口中哼著小曲兒,大踏步向藥田走來。平凡回過頭去,隻見那人頭戴氈帽,精赤著上身,除了徐青還能有誰?恰好這時徐青回過頭來,一眼望見了平凡,趕忙放下糞擔,搶上撲翻在地,口稱:“弟子徐青拜見恩師!”
平凡微微一笑,說道:“起來罷!”徐青方才翻身站起。徐青見了恩師,連糞擔也不要了,舉起雙手,在褲子上擦了擦,舉臂向遠處木棚一指,說道:“弟子山居簡陋,本來不堪待客,如今恩師光降,實是不勝之喜,恩師請入內稍作,弟子去衝些茶來。”平凡含笑應了。
過不多時,徐青送上茶來,師徒二人相對坐了。平凡端起茶杯,隻覺一股幽香直透鼻端,輕啜一口,頓時神清氣爽,滿口餘香,忙問:“咦,這是什麼茶?”
徐青聞言一笑,答道:“啟稟恩師,這茶乃是弟子親手所種,名喚‘千裏香’,經弟子親手炮製而成,外間輕易喝不到的。”平凡“哦”的一聲,點頭道:“原來是你自己種的,怪不得我以前從沒嚐過呢!”徐青嗬嗬一笑,說道:“恩師謬讚了!您若是喜歡,一會兒我叫小妹包上幾包,親自送到恩師府上。”
平凡搖了搖頭,說道:“不必了!我這次前來,是有要事尋你來著。”徐青忙問:“有何要事?”
平凡淡淡一笑,說道:“我雖然收了你做徒弟,卻一直沒教你什麼本事,說起來當真慚愧的緊。這樣罷,你若是舍得這裏,不妨帶上你家妹子,隨我一同前往昆侖如何?”徐青聞言大喜,起身道:“恩師如此眷顧,弟子何以克當?恩師若不嫌弟子手腳笨拙,待弟子整理好這片藥園,便隨師父一同前往如何?”平凡問道:“需要多久?”
徐青答道:“最多七日便可完工。”平凡皺了皺眉,沉吟道:“可是我明天就要離開昆侖,去哀牢山了...嗯,這樣吧,不如我贈你幾張黃巾力士符,每一人都能抵得二三十人,這回可夠了麼?”徐青一聽,忙道:“夠了,夠了!”
平凡點了點頭,隨手從法寶囊中摸出一把符紙,伸手遞了過去。徐青雙手接過,感激無已。平凡微微一笑,伸手在徐青肩頭一拍,說道:“師父這便去了。徒兒,日後你入了昆侖,可得好生修行,莫要辜負了我一番期望!”徐青聞言,慌忙拜伏在地,大聲道:“弟子不敢!”激動之下,連聲音也顫抖了起來。
平凡吩咐已罷,心中一塊大石也已落地,當下把足一頓,駕了雲頭,徑回昆侖去了。
次日清晨,平凡起了個大早,先將徐青兄妹接回昆侖安置,接著返回自家住處,等候柳寒汐師徒到來。過不多時,空中環佩叮當,香風飄渺,柳寒汐師徒二人已然到了。平凡迎將出來,隻見柳寒汐一身湖綠宮裝,淡著脂粉,一頭長發直披下來,顯得說不出的氣度清雅,秀美不凡。在她身後,立了一名紅衣女子,頭發枯黃,用一根草繩係了,皮膚微黑,雙眼極大,容貌也算秀麗。不過與柳寒汐等人一比,那就差得遠了。平凡將二人讓了進去,早有童子送上茶來。
二人寒暄了一陣,柳寒汐便將這名女弟子介紹了給平凡認識。原來這女子是雲貴一帶白彝族人,有個名字叫做乃蠻兒阿裏不花。柳寒汐嫌這名字太過拗口,於是給她漢名作丁倩儀。那丁倩儀見了平凡,也不行禮,反而瞪大了雙眼,向這位師叔漠然而視,平凡也不去理他。
當下三人收拾了一番,稟過了掌教真人,駕雲徑出昆侖去了。路上聽柳寒汐說道,那哀牢山位於昆侖山西南方向,大約有七八萬裏遠近,算是與西南海域接壤了。這片海域中妖族眾多,修為高深之士在所多有,因此這一次出來,柳寒汐又邀請到了那位報訊的同道好友,一同前來碰碰運氣。據說她的這位道友,也是道門九大派的高手人物,好像是出自峨嵋派金光上人門下,一身道法,殊不在柳寒汐昆侖真傳弟子之下,閨名喚作鄭萼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