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這裏,心中不禁好生奇怪,暗想我們苗家寨僻處十萬大山,除了天都明河之外,向外沒有外人知道,可烏旺紮布卻對女人如此恭敬,莫非那女子竟是天都明河來的?倘若她是天都明河中人,那麼她口裏的尊主,自然是天都明河的主人無疑了,而他們口中的小姐,一定是素問那丫頭。”
紮木合說到此處,忽然間自嘲般一笑,說道:“不瞞各位,某家向來自認冷酷,也算得上心狠手辣,冷血無情之輩,一聽到素問的消息,不知為何,竟突然不想殺他了,於是便伏在窗下,繼續偷聽他們的說話。諸位道兄,是不是很可笑?”
吳道子等人一聽,互望一眼,都道:“非也,非也!這隻能說明,大寨主對那位素問姑娘十分上心,情深一片而已,倘若換了我等,便未必就有寨主這等深情了。”紮木合聞言,嗬嗬一笑,道:“過獎,過獎!”說著輕歎一聲,搖了搖頭,道:“我對她一往情深又如何?這妮子的心,已經給了那不知從哪裏來的臭小子了!若是...嘿,若是她對我有那小子的一半,我便是不做這寨主又如何?”吳道子等盡皆默然。
過了許久, 吳道子忽然說道:“大寨主,那小子現在已經死了,素問姑娘遲早還不是逃不出您的手心?這女人嘛,一個個都是水性楊花,喜新厭舊的主兒,隻要和您成了好事,再生下個一男半女,還怕她不乖乖聽話,任你搓圓捏扁?貧道這裏,倒是有一個方子,保管主人吃了以後,對她的第一個男人死心塌地,大寨主要不要試試?”言罷,從懷中摸出一個黃色紙包,雙手捧了過來。紮木合見了,眼前一亮,問道:“吳道兄,敢問此藥如何用法?”吳道子嘿嘿一聲淫笑,低聲道:“隻需晚上喝合巹酒時,偷偷摻到酒水之中,任是貞潔烈女,也要變成yin娃/蕩/婦,到時還不是由您隨意擺布,為所欲為麼?”紮木合嗬嗬一笑,將紙包揣入懷中,笑道:“如此便多謝了。”吳道子嘿嘿一笑,道:“不敢,不敢!”
紮木合得了藥物,胸懷大暢,當下又飲了一杯,續道:“等我回過神來,隻聽那女子接著說道:‘烏旺紮布,此事關係到我們天都明河的興衰存亡,可不能有半點馬虎!’烏旺紮布道:‘是,是!敢問尊使,此事如何關係到關係到天都明河的興亡?’那使著歎了口氣,低聲道:‘烏旺紮布,你也服侍尊主這麼多年了,怎麼越老卻變得越糊塗起來?你也不想想,尊主一生,就隻有小姐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將來一旦駕鶴西去,這偌大的基業除了她還能給誰?’烏旺紮布道:‘那倒說得也是。’”
“隻聽那使著接著說道:‘本來嘛,你自幼撫養,也算勞苦功高,又是苗家寨的寨主,論起來這尊主之位,你也有份,不過...’那使著一言未畢,便聽烏旺紮布搶白道:‘尊使這話,可真折煞老奴了。老奴雖然看著小姐長大,也不過盡一盡奴才的本分,又豈敢說什麼功勞?至於尊主之位,更是想也不敢想的。’那使者哼了一聲,道:‘你對尊主忠心,煩的著這麼害怕麼?’烏旺紮布這才不言語了。”
“那使者訓斥了他一頓,哼了一聲,又道:‘烏旺紮布,聽說你還有個兒子叫阿普,是不是?’烏旺紮布道:‘是,是,老奴的確有這麼一個兒子。不過這小子生得蠢,又不會說話,可莫要汙了尊使之口。’那使者哼了一聲,冷冷的道:‘是麼?老實孩子也不錯啊!我們尊主說了,阿普這孩子從小和小姐一起長大,感情可好得很哩!尊主一向事忙,也沒機會多看他兩眼,如今小姐不在,便請他過去坐坐,說說話兒解悶。說是看到了他,便如看到了小姐一般。’”
“誰知烏旺紮布一聽,竟是大吃一驚,趴在地上連連磕頭,連聲說道:‘尊使饒命,尊使饒命!老奴就這麼一個孩兒,還指望他將來送終呢!’那使者冷笑一聲,道:‘你急什麼?隻是叫阿普陪尊主說說話,又不是讓他去死!再說了,尊主看阿普這孩子順眼,將來說不定一高興,也許把小姐也許了給他,這小子不是一下子成了我們的主人了麼?’烏旺紮布聽了,不敢再說,隻是伏在地上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