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非也!”
紮木合微微一笑,捏個法訣,隻聽“噗”的一聲輕響,空中黑氣瞬間凝聚,化作了一個二十來歲年紀,身材微胖的女子。那女子見了紮木合,福了福身,恭恭敬敬的道:“婢子妙風使沈琪,拜見主人!”素問一聽,不由得吃了一驚,忙道:“妙風使沈琪?你說的是我們天都明河四大使者之一的沈琪?”
“正是。”
紮木合點了點頭,道:“娘子,我方才對你說過的,那日我殺了烏旺紮布這廝之後,又趕上了沈琪,順手也把她殺了,連著魂魄一起,煉入了這件法器之中,你忘了麼?”素問皺眉道:“我自然沒忘。我隻是覺得奇怪,你殺了她也就罷了,幹嘛還要把她的魂魄拘了過來?這麼做豈不是太狠毒了些麼?”
“不,不,娘子有所不知,我之所以拘了她的魂魄,可是有大用處的。若是你覺得此事太過陰毒,等到事成之後,我便放了她的魂魄,任由她重入輪回,投胎轉世如何?”素問哼了一聲,淡淡的道:“希望你言而有信。”
“那是當然!”
紮木合嗬嗬一笑,收了幡幢,笑道:“這女人又沒什麼了不起,我留著她做什麼?隻要肯嫁我,莫說隻是區區一個女子,便是將幡上所有生魂全都放了,又有什麼打緊?”素問道:“好,那你放啊。”紮木合道:“要我放可以,不過要等過了明天,我正式接掌天都明河為止。”素問哼了一聲,冷然道:“紮木合,你還是賊心不死麼?”紮木合聞言一笑,倒也絲毫不以為忤,緩緩說道:“娘子,你可知我具體的計劃麼?”素問道:“我才沒耐心聽你那害人的把戲。”紮木合微微一怔,似乎頗有幾分意外,隨即點了點頭,道:
“你不問我也會說,我答應了要告訴你的。”
“那日我殺了那什麼妙風使之後,心想她既是天都明河四位尊使之一,地位自然非比尋常,一兩日不回,倒也情有可原,若是久出不歸,必定招人疑心,可是我忍都殺了,又能躲到那裏去?因此我左思右想,與其等天都明河發現此事,不如索性來個先下手為強。”
素問奇道:“此話怎講?”
紮木合哈哈一笑,不無得意的道:“那就要多虧為夫夠聰明,夠機智了。”
“話說那日,我雖然將沈琪一舉格斃,自家卻也受了重傷,無奈之下,隻得背了她的屍體,在一座亂石穀中暫避。這亂石穀地處偏僻,道路又極為崎嶇難行,想要藏下一兩個人,當真易如反掌。當時我心中就想,今日雖然躲過一劫,卻總躲不得一世,不如我索性假扮了沈琪,前往天都明河探聽風聲。”素問聽到此處,忍不住“格格”一聲笑了出來,指著紮木合的鼻子說道:“紮木合,你...你假扮女人?”
紮木合聽得笑聲,臉上微微一紅,道:“不錯,男子漢大丈夫,做便做了,有什麼好隱瞞的?那日晚間,我便在亂石穀中打坐,又服了幾枚療傷丹藥,在亂石穀中閉目養神。”
“第二日晚間,眼看傷勢已經好了三四成了,我便以移魂之法,將自身魂魄注入到沈琪體內。就這樣,我盯著沈琪的身份,大搖大擺的進了天都明河。”
“入城不久,便有幾名婢女找了過來,說是尊主有要事找我。我一聽這話,心知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啦,於是跟著那兩名婢女,來到了分宮樓。”
“那兩名婢女將我帶入內堂,說道尊主正在裏間修養,叫我莫要驚擾了他。我一聽這話,自然大喜,心想連老天爺都在幫我,這老賊果然病入膏肓!”
“沒過多久,尊主果然傳我入見。這時我和他隻隔了一層薄紗,果見他臉色蠟黃,雙目無神,連說話也都有氣無力的,與我初見他時的英俊瀟灑、意氣風發,真個有天淵之別。”
“他一見到我,便顯得頗為歡喜,拉著我的手一直問長問短。我怕他識穿了機關,隻是唯唯而應,不置可否。一直說了好大一篇廢話,他才問我:‘阿琪,素問這孩子回來了沒有?’我隻得答道:‘還沒呢。屬下已經遵從尊主吩咐,命苗家寨數千名弟子去找了。’尊主聽了,歎了口氣,道:‘這孩子,便是從小把她慣壞了,連我說她兩句,都要跟我發這麼大的脾氣,道現在還不回來。我隻得說道:‘尊主放心,小姐不過一時貪玩,下關區外間走走卡一看罷了,哪裏還怕她出什麼事呢?’尊主勉強一笑,道:‘阿琪,我身邊這麼多人,還是你最會說話、唉,倘若你是我的女兒,那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