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天後昭曰:罪者顧虹英謀殺天後愛女玉萍公主,侮辱公主遺體,罪孽深重,本該處以淩遲剜心極刑。然天後念及顧家數百年來,鎮守神魔古井的有功,所以撤去極刑,特賜毒酒一杯……”
隨著禮官宣下旨意,顧虹英漸漸被帶出大殿,臨死之前,他不禁有些感慨。
若沒接那道賜婚聖旨,此刻他或許還隻是個天真的少年。
若沒接那道賜婚聖旨,此刻他或許還在家中同父親小飲。
若沒接那道賜婚聖旨,他也不用遇上那水性楊花的公主。
若沒接那道賜婚聖旨,他也不用被憤怒衝昏頭腦,鑄下大錯。
奈何天命不可違,這一切都已發生。那紅顏禍水,終究是害了一名天真的年輕性命……
隨著記憶的漸漸褪去,顧虹英猛然喝了口酒道:“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嗯?”聽到顧虹英嘴中話語,花月憐有些遲緩地撇過頭道,“公子,你怎麼也會這一句啊?”
顧虹英轉過頭,看著已喝成爛醉的她,臉色通紅,於是從她手中取下酒壇。
“我沒醉,我們繼續喝……喝……”
這時,冰冷的魔風呼呼刮來,花月憐頓時蜷縮起身子。見她如此模樣,顧虹英遲疑片刻,還是將她攬入懷中,縱身一躍將她抱回她的房間,然後又走了出去。
看著那緩緩離去的寂寞背影,花月憐強忍著醉意,滾滾熱淚連綿不絕地從眼中湧了出來。
似委屈,似苦楚,花月憐捂住被子,嚶嚶自語道:“公子,為何你那麼的寂寞,卻從不接受別人的親近?爺爺,我似乎嚐到你說的刻骨銘心的滋味了――害怕得到,又怕失去……”
翌日,顧虹英還在睡夢之中,忽然感到有東西在舔他的臉,濕濕的,涼涼的。他睜開雙眼,反射性地將噬魂招了出來。
“喵嗚”一聲,傳入他的耳朵。
顧虹英定眼一看,原來是隻黑貓。黑貓正蹬著炯炯有神的雙眼,委屈地看著他。
他愣了一下,隨即臉色一喜,認出了黑貓身份。將噬魂丟在一旁,又將黑貓摟在懷裏,一屁股坐了起來。
“是你啊——墨兒!”顧虹英興奮地用手指戳了戳它的頭。
墨兒很享受地在他指尖蹭了蹭。
“喵嗚!”
說起墨兒,本是顧虹英一年前在魔夜鬼林曆練時遇到的一隻貓兒。在曆練的過程中,他們之間產生了深厚的友誼。
後來,他們遇到魔夜鬼林中最殘忍的凶獸——鬼狼的襲擊。顧虹英獨自挑戰鬼狼王,浴血奮戰。奈何鬼狼王修為高深,顧虹英終究不是對手。墨兒為救他,在最後的關頭,化身為一隻身材巨大的黑麒麟,驚走狼王,他們這才從死亡邊緣逃生。
而墨兒那時還未成年,強製幻化出成年體,令它本源受到了巨大的傷害。為修複它的本源,顧虹英將它送到了刑天魔皇處。
說起來,顧虹英也有一年多的時間沒有見過它了。此刻見它安然無恙的出現,顧虹英頓時喜悅不已。
“咦,你背上背的什麼東西?”顧虹英突然看見在墨兒的背上,披著一卷錦帛。
墨兒仰起頭,示意他取下。
顧虹英疑惑著將錦帛取下來,打開一看,但見錦帛緩緩上升,一道光影從中升起,化出刑天魔皇的影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