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立皇太子,本來就是無奈之舉,而胤礽在被複立之後不思悔改,依然我行我素,和被廢之前別無二致,在飲食服裝陳設方麵甚至超過了康熙皇帝。並且複立之後,胤礽繼續結黨營私,網羅黨羽。康熙曾當麵警告過索額圖,不見效果後,康熙下令將索額圖處死,同時警告皇太子說“從前索額圖幫著你謀劃的那些事情,我知道得清清楚楚,所以將索額圖處死。”但皇太子並未因此而收斂,反而更加乖張。
胤礽這種變本加厲讓康熙皇帝暴怒,終於,在康熙五十年即1711年,他處置了太子黨一幹人等之後,向大臣們宣布,胤礽“是非莫辨,大失人心今觀其行事,即每日教訓,斷非能改”,將胤礽再次廢黜,繼續監禁。
直至康熙六十一年即1722年十一月十三日,康熙皇帝病重,傳位皇四子胤禛。胤禛將康熙皇帝朝兩立兩廢的皇太子胤礽,遷居到山西祁縣鄭家莊,派重兵嚴加看守。
最後,這個廢太子胤礽於雍正二年即1724年十二月病死於囚所,時年51歲。胤礽死後被追封為理密親王,葬於黃花山。
胤礽的廢而複立,到再次被廢,時隔不過四年。
何以雄才大略的康熙皇帝在擇立皇儲的問題上居然出爾反爾,是不是太沒有水準了?這其中除了太子本身的弱點外,一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高度集權的皇權其實不能容忍儲權的存在。因為皇太子就是皇位繼承人,相當一部分大臣為了日後榮華富貴必然奔走於皇太子門下,這便會形成一個同皇權幾乎平行的儲權。
而康熙是一個什麼樣的皇帝呢?他“凡事皆在朕裁奪”,這樣的皇帝絕不會容忍儲權的存在,用康熙的話來說就是“天無二日,民無二主”,“天下大事當統於一”。
也正是這個原因,康熙自第二次廢太子直至去世,長達十年未再擇立太子。盡管年逾花甲,盡管他的身體已經虛弱到“羸瘦已甚”、“步履尚難”、“心悸不安”、右手因病“不能寫字,用左手執筆批本”、“寫字手亦漸顫”,但康熙依然置群臣的籲請於不顧,堅持不立太子。
康熙雖然成功地遏製了儲權,但卻激化了儲位之爭。
在經曆太子廢立的風波後,四阿哥胤禛被晉封為雍親王,盡管同時被封為親王的還有三阿哥、五阿哥,但他們均非追逐權力之輩。
而皇四子黨包括胤禛的十三弟允祥、十七弟允禮,以及隆科多、年羹堯等。胤禛頗有心計,他現在完全能夠做到不露聲色。這位四阿哥雖然小的時候有些喜怒不定,但成年後已經修煉得含而不露了。他對皇八弟允禩集團,既不附和,也不作對。他佯作“安靜守分”,虔心佛法,廣結善緣,巧妙地將自己隱蔽起來。他對父皇表示忠孝,又盡力友善兄弟,並交好朝廷諸臣。對其同母所生的皇十四弟,卻不去交結,當然也不去苛求,聽任其同皇八弟允禩結黨。當皇太子黨和皇八子黨爭得魚死網破的時候,在父皇、兄弟、王公、大臣們將視線集注於皇太子黨和皇八子黨的時候,他以不爭為爭,以退為進,坐收了漁人之利。
四阿哥的聰明之處即在於不是明爭而是暗奪,用最隱蔽的方式加入競爭著的行列,在暗處窺測情況,探聽虛實,積蓄力量。
其實胤禛刻意在謀取皇位,他韜光養晦,可以說是費盡了心機,他很清楚,處在康熙這樣有著天縱之才的君父之下,“不露其長,恐其見棄,過露其長,恐其見疑”,在“皇上前毫無所疵”。在他的心腹的謀劃中,一步一步地向著皇帝的寶座曲折航進。
首先,他虛偽地向皇帝父親表示“誠孝”。胤禛明白,博得皇父的信賴和喜歡,是自己最為重要最為關鍵的一步。因此,他極力表現出“誠”與“孝”,不僅不參與競爭,而且還勸慰皇父保重身體,以便多當幾年皇帝。康熙帝第一次廢太子後,大病一場。胤禛入內,奏請選擇太醫及皇子中稍知藥性者允祉、允祺、允禩和自己檢視方藥,服侍皇父吃藥治療。康熙帝果然病體漸痊,於是命內侍傳諭“當初拘禁允礽時,並沒有一個人替他說話,隻有四阿哥深知大義,多次在我麵前為允礽保奏,像這樣的心地和行事,才是能做大事的人。”胤禛自己也說“四十餘年以來,朕養誌承歡,至誠至敬,屢蒙皇考恩諭。諸昆弟中,獨謂朕誠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