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1 / 2)

年妃本來身體就很虛弱,雍正曾說她“體素羸弱”。她在懷皇九子福沛時,不免動了胎氣。導致難產,結果,福沛生下來是個死胎。她也從此落下病根,一直身體不佳。

那一年,身處皇宮的年貴妃在憂慮、困惑、恐懼的交相進攻下,抑鬱成疾,但這根本不讓雍正饒過年羹堯,他正千方百計地羅織罪名,就在年羹堯補調杭州將軍的謝恩折中,雍正就用禦筆朱批道“朕聞得早有謠言雲‘帝出三江口,嘉湖作戰場’之語朕想你若自稱帝號,乃天定數也,朕亦難挽。若你自不肯為,有你統朕此數千兵,你斷不容三江口令人稱帝也。此二語不知你曾聞得否?再,你明白回奏二本,朕覽之實在心寒之極。看此光景,你並不知感悔。上蒼在上,朕若負你,天誅地滅你若負朕,不知上蒼如何發落你也。”盡管三江口並未出現稱帝一類的事件,雍正還是盯住了年羹堯,在給四川巡撫王景灝奏折的朱批中,對年羹堯破口罵道“這樣禽獸不如之才,要他何用?朕再不料他是此等狗彘之類人也。朕這樣皇帝,尚被他如此欺隱蒙蔽如爾等向來被其愚惑之人,今日若不為君、為國、為天下臣工將來之榜樣,深痛而惡絕之,切齒而深恨之,不但罪無所逃,抑且為無父無君之人類也”

在雍正的煽動之下,年羹堯已經淪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彈劾年羹堯已經成為該年五月政壇上最引人注目的一幕曾經奔走年羹堯門下的直隸總督李維鈞揭露年羹堯“負恩悖逆,隱而彌彰”都統範時捷彈劾年羹堯侵吞腳價銀四十餘萬兩禦史吳隆元參奏年羹堯“逞威肆虐,挾詐行私,誣陷忠良,獎拔匪類,是非顛倒”、“欺君誤國”。

那一年,年羹堯已經在劫難逃。掛名的杭州將軍也被罷免,降為閑散章京。此前,雍正就已經讓朝廷內外的大臣就如何處置年羹堯具疏上奏,各陳己見。

被雍正稱讚為天下第一巡撫的田文鏡明確表態對年羹堯這樣“如此欺君罔上,不忠不法之臣,人人得而誅之。”其他各省督撫絕大多數附和田文鏡的觀點。年羹堯在閑散章京也被革掉後的六天,被械係至京。

那一年,當兄長披枷帶鎖被押送到北京,年貴妃一病不起。處於彌留之際的她沒有了牽掛她雖然生育了三位阿哥一位公主,但都夭折了風燭殘年的老父也熬不了太久了已經被關押在京城的二哥年羹堯就差被處死了。

不料就在向黃泉之路走去,回光返照的年貴妃居然成了皇貴妃雍正在該年十一月十五日冊封年氏為皇貴妃。

這一冊封意味著什麼?僅僅是對一個行將死去的女人進行安撫嗎?沒有人知道答案,但可以肯定的是,皇貴妃的封號雖然能減輕年家所經曆的災難,但卻暫時將對年羹堯的處分緩衝了一下。

應該說雍正與年妃的感情,雖然還是受到她哥哥年羹堯的影響,但總體來講,雍正皇帝對年妃還是很有感情的。

雍正三年十一月,年妃病重,必須謁祭景陵的雍正皇帝,自北京郊外圓明園起駕趕赴河北遵化,年貴妃在病未能隨行。六天後,雍正長途跋涉,回鑾京城,準備冬至祭天大典。此際百端待理,萬務紛紜,他猶對病勢已危的年妃“深為軫念”,十一月十五,下旨將其封為皇貴妃。十八日壬子,郊祭剛一結束,雍正當即停免次日太和殿百官朝賀,於當日馬不停蹄地返回圓明園。接下來一連五日,除十九日甲午發出關於各省緝盜與蠲免江南四縣賦稅的兩道上諭之外,《起居注》上再不見任何與皇帝處理政務相關的記載。據判斷,他應該是陪伴年妃了。

但是年妃沒等到加封之禮,就咽了氣。雍正皇帝非常悲痛,因為他輟朝五日舉行皇貴妃喪禮,並且在年皇貴妃喪禮期間,雍正情緒激烈動蕩,完全到了不能自製的程度,這在《漢文諭旨》等文獻均將可窺端倪,輟朝期五日之內,雍正竟然因同一件事發怒大罵廉親王與兵工戶部官員兩次,並且還將禮部官員從尚書到侍郎等四人“俱降二級”。

顧慮到處死年羹堯會引來人心不服,因此精心策劃的一幕在年貴妃去世後13天發生了。一隻老虎在十二月初三溜達到朝陽門,入夜之後又竄到年羹堯家,第二天天亮,這個新聞傳遍北京的大街小巷。九門提督也率領士兵來到年家,在後花園中把虎給紮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