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一直開到他們住的公寓小區門口,唐軒北的臉上露出笑容:“這裏是家。”
桑晚和馮子珍相互看了一眼,都鬆了一口氣。如果唐軒北不認識這裏,她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馮子珍沒有和他們一起上樓:“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麼事,打電話對我說。等晚些,我讓申嬸過來幫你,她是老人,知道怎樣幫你照顧軒北。”
桑晚說道:“不用了,這些事我可以做的。”
“那不行,你現在一個人是忙過來的。你天天要去公司,還得照顧軒北,尤其是你不在家的時候,總不能把他一個人扔在家裏。”
桑晚看了眼很認真聽她們說話的唐軒北,思考了一下,然後說道:“我覺得軒北也應該在公司裏露麵了,這樣可以穩定公司的人心,因為現在已經有謠言在傳。我準備帶他一起去公司上班,這樣謠言就不攻而破。”
馮子珍卻是擔心:“可是,他這個樣子,人們很容易看出他有病的。”
桑晚很有把握地說道:“這個沒有關係。現在他受傷的事可以公開了,但不能讓人知道他失憶的事。他隻需要在那兒坐著就行,具體的由我來做。”
“公司的事兒,你還能應付過來嗎?”馮子珍問道。
桑晚點頭:“還好。軒北的底兒打得好,他手下的人都很可靠,也很敬業,一切都很正常。”
“這就好,隻是太辛苦你了。”馮子珍答應了:“按理說,你們沒有結婚,不應該就這樣住在一起。可現在已經顧不了那麼多,如果你不在意,我真的沒有什麼可說的。”
桑晚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不說您也知道,我們早就在一起了,以前是擔心你們不高興,所以,偷偷摸摸的,現在你們不反對,我還有什麼可在意的。”
“孩子們我帶回去,你一個人照顧他一個人就很難了,孩子們還是由我和你爸幫你照顧。”馮子珍說道。
“我們想和爸爸媽媽住在一起。”昊天首先出聲反對。
“我們可以幫媽媽照顧爸爸。”舒好的話更有理由。
桑晚更擔心的是唐軒北的想法,因為這些天來,唐軒北天天都是和兩個孩子一起玩,怕他見不到孩子會不高興。“軒北,你看呢?”
“他們跟奶奶回去睡覺。”唐軒北說道。
“還沒到睡覺的時間。”舒好立刻糾正他的話。
“到了,你們要乖乖聽話。”唐軒北一本正經地教育起他們。
桑晚對兩個孩子說道:“今天是爸爸回來的第一天,你們今天先和奶奶走,等爸爸的病情好一些,你們再回來和爸爸媽媽一起住,這樣行不行?”
雖然不願意,但兩個孩子還是很懂事地答應了。
唐軒北進了門,立刻像個孩子歡呼起來:“老婆,到家了,可以吃你了。”
桑晚一臉的黑線:“你一直都記得這事?”
唐軒北已經是迫不及待,自己從衣服櫃裏拿出換洗的衣服,然後衝向洗浴間:“老婆,我髒,先洗澡了。”
他真的一點都沒傻,而且好像對家裏的一切什麼都沒有忘記。
他的失憶太詭秘了吧。
桑晚站在屋裏愣著想了半天,突然覺得不對勁,轉身去推洗浴間的門,卻發現裏麵已經反鎖。
“你別進來,女生不可以看男生洗澡。”
他受傷了,人還變得文明了,桑晚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可惜,她的這個猜測並不準確。
就在她正在想著事的時候,洗浴間的門突然打開,唐軒北一把將她拉進洗手間,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已經開始動手去解她的衣服。
“老婆,洗幹淨了才能吃。”唐軒北在她的耳邊輕聲低語,然後看著桑晚,漆黑的眸子裏是邪魅的壞笑。
桑晚先是驚愕,然後便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用手去捶他:“壞蛋,你騙我,你這個壞蛋。”
隨後她的嗚咽很快就變成了嚎啕大哭。
他怎麼可以這麼壞,這些天為他擔驚受怕,著急上火,他竟然是假的。
桑晚越想越氣,轉身就要出去不再理他。
唐軒北從後麵摟緊了她,下巴觸到了她的頭頂,對著鏡子裏的桑晚像,一臉壞笑地看著她說話:“我哪裏是騙你,我是騙其他人啊,要不,他們怎麼會讓你到醫院來陪我?”
“可是,你知道我那個時候有多擔心你啊,你知道這些天,我還得幫你管公司,我哪裏知道怎麼做,我都快崩潰了。”桑晚邊說邊哭,把這麼多天的辛苦委屈一起往外倒。
唐軒北隨手從台子上拿起紙巾,給她擦著臉:“我並沒有完全騙你,我開始是真的都忘了好多的事,那些人我真的都記不住了,就對你記得最清楚。睜開眼睛一看,什麼都不認識,自己是誰都忘了,心裏害怕極了。”
桑晚吃驚:“你真的是失憶了?”
唐軒北點頭:“是啊,那個時候不是裝的,是真的。”說到這兒,他有些發窘,“我那個時候是不是很傻啊?”
桑晚還是懷疑:“那你現在還能記住那個時候發生的事?”
“能。”唐軒北肯定:“就像做了一個夢似的。”
“那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恢複的?”
“第二次昏迷醒過來的時候,我當時不知道你去幹什麼了,以為他們不讓你陪我,所以,就決定繼續裝傻。”
桑晚又懷疑上了他:“你應該還有其他原因吧?要不幹嘛要裝到現在?”
唐軒北的眸中又露出一抹掩飾不住的壞笑:“因為我發現了一個非常能幹的人才,準備著力培養她,然後我就可以退休了。”
“非常能幹的人才?誰?”桑晚不解地問道。
“就是現在身上沒有穿衣服,正在用色相引誘我犯罪的這個漂亮的女人。”唐軒北看著鏡子中的桑晚,眸子裏帶著寵溺的笑意。
他的晚晚竟然這麼能幹,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
桑晚卻是笑不出來,又哭又氣的:“你還說,你都嚇死我了,還培養什麼!”
“別怕,我不會死的,我怎麼可能舍得扔下你一個人留下。我要是真的死了,那我也一定會變成鬼魂把你帶走的。”唐軒北扔掉手裏已經濕了的紙巾,又拿起了新的,繼續為桑晚擦眼淚。
他的這句話讓桑晚覺得很愛聽淚眼婆娑地看著她:“那你一定要記住這句話,就是死,也要帶著我。”
“好了,別哭了,你打算讓我這麼光這身子到什麼時候,想讓我感冒啊。快脫衣服,我們趕緊洗澡,我都快想死你了。天天摟你睡覺,不能碰你,比讓我死還難過。還有,不能痛快地泡澡,身子也都癢死了。”
“你傷口這麼早沾水能行嗎?”桑晚擔心地問道。
“沒事的。”唐軒北指著頭上的傷疤說道:“你看,都好了。就是還有些癢,醫生不是說可以了嗎?”
然後他很沮喪地問桑晚:“我現在是不是很醜啊。”
現在的樣子是無法說他不醜。
好好的一頭黑發都被剃光,頭皮上還留著好幾處傷疤。
唐軒北對著鏡子摸著傷疤,擔心地說道:“以後這些有傷疤的地方會不會長不出頭發啊。”
桑晚點頭:“那幾個小的地方問題不大,等旁邊的頭發長出來後,可以遮住,但後麵的那條大的傷疤,估計得做植發。”
“是不是還要上手術台?”唐軒北一臉的苦相。
對於那個地方,他已經有了心理陰影。
“這種手術和一般的醫院手術不一樣,沒有那麼可怕。”桑晚安慰道。
唐軒北討好地看著她:“如果我不做,醜就醜一點,你不會嫌棄我吧。”
桑晚白了他一眼:“嫌棄!”
唐軒北的臉垮了下來:“那我去做吧。”
“噗嗤!”桑晚笑了出來,“看把你愁的。你不願意做就不做,醜點兒更好,免得其他女人總是惦記你。”
唐軒北驚喜:“真的?”
“是真的。”桑晚很認真地點頭,“別說你醜了一點,就是你真的變成傻子,我都不會嫌棄你,隻要你能活著陪在我的身邊就好。”
桑晚說完,眼睛又紅了起來。
唐軒北剛才本來是故意逗桑晚的,但見勾起她的難過情緒,連忙將她摟在懷裏:“別難過,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桑晚依偎在他的懷裏,溫暖堅實的感覺,讓她很安心。
“謝謝你,謝謝你還活著。”
“走,我們一起洗澡。”唐軒北擁著她往浴盆的方向走去,人卻是一晃。
“你怎麼了?”桑晚驚慌地反手扶住了他。
“沒事,就是有些頭暈。”唐軒北語氣輕鬆。
“真的沒事?”桑晚卻是擔心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