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愈不敢大意,事實上他從來都是在謹小慎微地秉持著爺爺秦天的四字諄諄告誡:謹言、慎行!
燕京之行他是如履薄冰亦步亦趨,唐城之行他是猛龍過江未雨綢繆。現在呢?似乎隻能用請君入甕來解釋了。
他很認真地打量了珍妮弗一眼,她是有所依仗才敢與自己對峙的,可是她的依仗源於何處呢?她不遠萬裏迢迢地委身於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若無後顧之憂,必是漂亮的腦殼裏摻了華夏牌地溝油。
可是他翻遍所有的資料,也未有蛛絲馬跡顯示她與其他殺手組織或者雇傭兵團有過來往接觸。
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美麗的一臉雀斑的珍妮弗小姐,是在釣魚。
現在,傻魚自投羅網,上鉤了。
她接下來的動作肯定就是,收網!
“悠悠,通知所有人先行撤退,這是命令。”秦愈很嚴肅地通過無線耳機傳達著自己最後一項行動指令,他心中隱隱猜測到了些什麼,可是他不能自亂陣腳。
“是。”不得不說,尤悠悠是個簡單直接的人,辦事從不拖泥帶水,秦愈自認她這是秉承了自己的風骨。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便是這個道理。
“秦,現在才交代後事,會不會有些晚矣?”珍妮弗趁著秦愈下達撤退任務的工夫,動作很是幹淨利落地套好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短袖黑色緊身衣一條長黑褲。
“原來珍妮弗小姐對我們華夏語已然達到了如此精通的地步,竟然連‘後事’都通曉,倒叫我這個地地道道的華夏人有些汗顏。”秦愈神不知鬼不覺地往後移了幾寸,這種距離在他攻擊範圍之內,又在預防床上的珍妮弗偷襲範圍之外。
“地地道道?”珍妮弗臉上浮出思索的神情,疑惑問道:“秦,這是什麼意思?”
秦愈笑了笑,說道:“古時蠻夷侵掠我們華夏,我們偉大並且情感真摯淳樸而又勤勞善良的華夏勞動人民,會在自己家的院內挖一道地道來防止外寇的襲擾。”
很顯然,珍妮弗在華夏語上是下了足夠刻苦的工夫的,一個外族人能將飄若浮雲博大精深的華夏語說的這般流利,秦愈被她的精神為之折服。
師夷之長技以製夷。她是這個意思,對吧?
“秦,你好壞,把我比作蠻夷。”珍妮弗笑得很開心的說道。
你本來就是蠻夷,秦愈心中暗暗想到。
呼……
就在他楞神的片刻,頭頂上飄來一團白色物體,接近著原本還在原地傻笑的珍妮弗起身一腳就衝他心窩口不偏不倚地踩了過來。
秦愈後退幾步撥掉頭頂上的不明飛行物,瞥一眼才發現原來是珍妮弗洗完澡裹身體用的浴用毛巾,稍一失神,珍妮弗的奪命腳已然攻到了眼前。
雖然珍妮弗是有備而來,可是畢竟腳上沒穿鞋就等於失去了一層強有力的護罩層,等到秦愈出手攬住她的勁道破了她的攻擊,下一刻左手手肘已然撞上了珍妮弗的膝蓋處。
珍妮弗不敢遲疑,左手蓄力劈向秦愈的百會穴處。百會穴乃手足三陽、督脈之會,被擊中者會立時腦暈倒地不省人事,秦愈怎肯讓她得逞,不得已棄了本已得手的良機,往後退了三步,躲過了珍妮弗的致命攻擊。
所有的一切不過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兩人勝負未分,卻也在短短的幾招內領略到了對方的凜冽與手段。
“哦,我可愛的秦,你比我見過的很多華夏男人更為強壯些,我都迫不及待地想和你做朋友了。”珍妮弗雙目清澈猶如一泓清泉裏透露著幾絲魅惑,讓人絲毫不能懷疑她的初衷。
“不得不說,我很認同你的想法。”秦愈有些靦腆地說道:“因為在華夏國,也有很多與你一樣想法的漂亮女孩子,可是她們不知道,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很隨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