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裏,我總覺得有些不安。
大約是連日的大戰讓我疲憊了,然後就產生了錯覺了吧……
我從營帳裏走了出來,看著滿天的黃沙。
十字軍的士兵正在清理著戰場,將地上的人還有魔族的屍體分開,由牧師做最後的處理。
不安……
可笑!我怎麼會有這般可笑的感覺!
明明一切都很正常的。
戰爭很快就要結束了。
七魔王中最強、最好戰的鬼魔已經被我殺死了,接下來的千年人類都可以活的很安穩。
因為其餘的魔王都不足為懼,他們至少還是可以溝通的。
等忙完善後,我就可以回去了吧?
去那遙遠的東方尋找我的家人,問清他們為何當初要將我丟在雪山那樣的地方自身自滅……
終於到最後了。
但為何我還是覺得不安……
是擔心那“人”會對我失望吧,畢竟在我被家人拋棄的十七年裏,是他將我養大的――不管出於什麼目的。
然而我還是和他成為了不死不休的對手,並且殺死了他手下最得力的部下。
大漠的風沙吹起了我的長發,那是一種不同與這裏人的黑。
遠處忽然來了一隊人,他們高舉著旗幟,唱著象征勝利的聖歌。
我認出了最中間被簇擁的身穿華服的人是紅衣主教。
我想我那時我是很高興地迎了上去。
是的,我想。
我想那是純粹為戰鬥勝利而高興的人,至始至終都隻有我自己而已。
我清楚的看見了紅衣主教冰如寒潭的眼神。
“將她拿下!”
我聽見紅衣主教是這麼說的。
我茫然錯愕地看著一群人圍了上來,之前戰鬥是受的傷讓我的反應遲鈍了,然後我就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我被人用冷水澆醒。
我被綁在十字架上。
周圍有很多人。
有百姓,有權貴。
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
教皇站在高台上,義正嚴詞地說我是魔族來的奸細。
他問我有何辯解。
望向平日裏和我挺聊得來的王孫貴胄,卻發現他們一個個都躲閃著眼神,更甚者是拿看殺父仇人的顏色直直地盯著我。
我試著運用著魔法,想要解開繩索,卻發現力量都被封住了。
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狡兔死,走狗烹……
雖然魔族不是兔子,我也不是走狗。
但我是被魔族養大的,這點是沒法反駁的。
畢竟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我終於明白我的不安由何而來。
我想我大約是沒了什麼價值,他們才敢這麼做的。
但他們到底是憑什麼認為,魔王隻有鬼魔一個的?
說來,也怪鬼魔他太愛出風頭了,幾乎所有的打打殺殺之事都被他搶去做了。
太讓我失望了。
人類,到底是一種自私的存在。
好吧,雖然我是沒資格這麼說的,因為我也是人類。
教皇見我不說話,我想他心裏是笑得極燦爛的。
然後他下了一道令,有人在我身上潑了火油。
大火燒了起來,灼蝕著我的身體。
但我感覺不到疼痛,因為太失望了,心早已死。
我以為明明都是人類,可以好好相處的。
我笑了起來笑得很淒涼:“愚蠢啊……愚蠢!”
我不知道我笑的是旁人還是自己。
我忽然想起了有一件事我是忘了說了。
魔族是殺不死的,隻是根據自身受損的程度而沉睡罷了。
鬼魔隻是被我砍了右手又折了腦袋,大約睡個五六十年就會醒了吧?
說是千年的安定,其實也隻是騙人的。
本來也隻是打算等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再跑去鬼魔沉睡的地方再捅幾刀的。
雖然未必會是我親自去。
不過這個秘密怕是要爛在我肚子裏了。
啊啊……
有好戲看了。
別太早死啊,你們……
不然就沒得玩了。
大火模糊了我的視線。
若人有前世今生,我想下輩子我是不會再這麼傻乎乎地隨便相信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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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玻璃心,請隨便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