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兮,抱琵琶而唱。路遙馬亡兮,天各一方。長恨行,拔劍舞,沙場三千,怒為紅顏。蜀道險峻兮,斧開山而行。天地咫尺兮,八方荒洪。關山路,怨別離,江山易守,知音難遇。”
誰來給我解釋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
君傾畫靠在門框上,看著院裏的娘親大半夜的打著秋千,唱著奇怪的調子,內心有如萬隻羊駝在奔騰。
好吧讓時間推回到一個時辰前。
君傾畫睡得正香的時候,隻感覺有什麼人在踢自己。
君傾畫睜開朦朧的雙眼,看見上官羽一手拿著糕點一手拿著酒壺,一邊又踢著自己,催自己快些起來。
君傾畫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現下她處的地方不是丞相府自己的閨房內。
“母親,這裏是?”
“這裏是爺的地盤,天王老子來了都不敢在爺麵前囂張!”上官羽打了個酒嗝,又道,“趕緊起來,等下有肉吃!”
臥槽!什麼鬼!
君傾畫第一次見到上官羽如此沒形象。
不過君傾畫倒是已經明了,這裏大約是母親的將軍府,也就是傳說中母親的“娘家”。
上官羽吞下手中的糕點,將酒壺隨地一扔,拔了掛在牆上的劍便去了院中。嘴裏還在嘀咕著:“練劍,練劍,練完吃肉!許久未動,骨頭都要生鏽了!”
然後院子裏的花花草草便遭了秧。
再然後便是君傾畫三觀毀盡地靠在門框上望著上官羽發呆。
“我以為你身為赤羽將軍的女兒,會早習慣這些的。”百裏長行站在拱門邊,向著君傾畫晃了晃手中綁好的小酒壇子。
“哈哈!百裏長行,你這廝居然還有臉麵在爺麵前出現!”上官羽搖晃著從秋千上下來。
“將軍,你怕是醉了。”百裏長行微微一側身,躲了上官羽的狼爪。
“把酒交出來!”上官羽喊道。
百裏長行扶著上官羽走向了院中的石桌:“等下陛下過來時,你也如斯,可是失禮的。”
“失禮?你在說什麼混賬話!”上官羽推開了百裏長行,“當初皇帝被他那幾個兄弟追殺地快沒個人樣的時候,我們本是說好一起逃去邊疆參軍,可你這廝卻半路跑去修仙了!”
百裏長行身形一頓,不知該如何接話。
當初提出去邊疆的,是他;半路跑去祁山的,也是他。
雖說他其實並沒有逃跑的意思,隻是單純的去調查了一些事情,又在路上耽擱了些時日。
然而跑了便是跑了,無法改變的事實。
君傾畫在一旁思量著如何才能防止上官羽和百裏長行打起來,若真打了起來,怕是不僅僅是毀了些花花草草,連房子也要拆了。
君傾畫可是已經看到了上官羽已經將手放在了腰上的軟劍上。
正當這時,一道明黃的身影入了院中。
“呦,皇帝!可是來了,爺的肉呢?”上官羽忽然越過了百裏長行直奔向墨延之。
君傾畫看到百裏長行用手捂了臉,滿是無奈。
“酒肉自當是備好了。”墨延之拍了拍手,宮娥太監齊刷刷的入了院子,將飯菜擺著了石桌上,院中頓時香飄四溢。
隻是飯菜上了桌,上官羽卻並沒有立刻坐下吃的意思。
她將君傾畫領到了石桌前,摁在石凳上:“我們吃,你們看著!”
墨延之揮退了宮娥和太監,走向上官羽:“可還是在生氣?”
“百裏長行,倒酒!”上官羽沒有理會墨延之。
百裏長行拍了拍墨延之的肩膀,什麼也沒說,上前為上官羽倒了酒。
墨延之無奈地歎了口氣:“羽兒卸甲多年,忽然讓你上陣殺敵是極危險的。況且還不知對手是誰。”
上官羽夾起一塊魚肉,看了看,卻放入了君傾畫的碗裏:“是他們。”
上官羽答得沒頭沒尾,墨延之和百裏長行雖不知“他們”是誰,卻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上官羽本是雲州人,然而雲州臨著南疆,物資乏饋,於是上官羽剛出生的時候便被家人賣了。上官羽年幼時輾轉了很多地方,甚至是翻過了雪山,走過了大漠,去了西大陸。索性在她十歲那年,跟著來東大陸的商隊來了京城。也才有後來的和墨延之與百裏長行去邊疆從軍這一說。
上官羽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遠比他們這些隻待在東大陸的人多的多。不然也不會有13歲北擊匈奴,南定苗疆的輝煌戰績了。
“西大陸的最西邊,本來有一個結界。那裏完全歸著魔族管轄,那裏的人天天活在即將被殺的恐懼裏。隻是這並不代表隻有那結界裏才有魔族,隻是結界裏比較多些罷了。百裏長行抓到的那隻魔物,便是魔族最低等的存在。”上官羽撕下了一隻雞腿,送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