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蒙蒙亮的時候,君傾畫就起了身。
弘止聽到了聲響,隻是睜了睜眼,朝君傾畫的方向望了望:“去哪啊……天都未大亮,野獸都還沒散去,想給它們做早飯嗎?”
君傾畫腳步頓了頓,便又聽到弘止道:“待天大亮了出發也不遲,朔京又沒長腳,不會跑的。”
話說這麼說的。
然而……
和一昨日才認識的人同行,到底還是有些不安全的。
弘止似乎是猜到了君傾畫的想法,哂笑著:“想什麼呢?就你那胸前無二兩肉的,還怕我能怎麼你了?”
“你……”沒等君傾畫發作,弘止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不過跟著他走似乎會更好些,左右是不認路的,況且出了事有個陪葬也是好的!
君傾畫這樣想著,又坐了下來。
待那一縷陽光灑進林子的時候,弘止這才伸了個懶腰起來了。
十五六歲的少年在這陽光下笑得是格外燦爛。
“喂,該走了!”
弘止看向了君傾畫。
真的用“喂”做了稱呼啊……
君傾畫看著頭頂的太陽,眼睛有些紅腫,大約昨夜確實是哭得有些厲害了。
君傾畫跟著弘止在林子裏走著,卻發現弘止對著周圍十分的熟悉。
“你對這林子可是熟悉的很。”君傾畫這麼想著,也就這麼說了出來。
“是啊。”弘止點點頭,不願再這問題上多說什麼。
“聽說這林子裏還有些比較溫和的靈獸,要不要抓隻來玩玩?”弘止回頭看向君傾畫,眼中滿是淘氣。
“沒興趣。”君傾畫冷冷道。
她確實是沒興趣了,她大約是無法再像小時候那樣什麼都不知道,然後瘋個痛快了。
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真好!
弘止看著這樣的君傾畫,默默地歎了口氣。
又望了望天上的日頭,還是快些到朔京比較好。
這林子裏除了靈獸,還有山賊。
然而弘止這麼想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
幾雙眼睛盯了他們許久了。
當那四五個身披虎皮的大漢提著大刀從樹叢裏走了出來的時候,弘止隻是將手背到了腦袋後麵,長歎一口氣。
不長眼睛的家夥怎的到哪裏都有!
倒是君傾畫上前拉住了弘止的衣角,顯得有些害怕。以及……無助!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眼中有那樣的情感的?
或者是昨日他告訴她上官羽死了的時候,也許是更早。
那無助的眼神裏飽含著對陌生與未知的迷惘。
這不是她該有的眼神!
“喂喂,小子!打算和這位可愛的小妹妹去那裏啊?”那看上去是頭目的山賊湊了上來,緊緊盯著弘止,“路途遙遠,要不要來大哥哥的寨子裏做客呀?”
“不好意思,我們趕時間。”弘止拉著君傾畫的手繞開了那山賊頭目。
那山賊頭目見弘止如此無禮,有些生氣了,提著大刀便是要向弘止砍去。
弘止一個側身,抱著君傾畫跳上了附近的一棵樹上。
“好好待在這裏!”弘止對君傾畫說道。
在跳下樹的那一瞬間,弘止再次看到了君傾畫的眼睛,有如牽線木偶般的死氣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