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節 與眾不同的畫會(1 / 2)

說罷李瑢便轉身朝廂房走去。畫師們聽到李瑢下令開始便紛紛打開畫紙。洪天起一邊偷笑著打開畫紙,一邊心想:“大君將長安城內的畫匠和士大夫聚在一起,竟命令他們畫被稱為士大夫之精神產物的四君子畫和山水畫。”她還沒開始下筆作畫就感受到了久違的激動。盡管如師兄們所言,畫匠們不過是前來給那群士大夫畫者當墊腳石的消耗品而已。然而現在如此有趣的狀況下,她自然要好好享受才行。此時,洪天起不知道,在她所在客舍對麵的那一棟樓中,她的父親——洪恩旿一副醉態,也顫顫巍巍地展開了畫紙。

“您這是何意?我們不能見畫師?!”

李瑢倏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所有在場的人也跟著抬起屁股欲要站起身來。

“各位請落座聽我講。”

接著李瑢便走到庭院中麵對著來客。他抬起手臂手掌下壓,示意那些坐立不安的人趕快就坐。看到李瑢的手勢,大家便各自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李瑢見眾人都就坐之後,將手背到身後,開口說道:

“我也沒有見到客舍裏的畫師,因為我之前已經下令不許開門,也就是說我跟諸位一樣,不僅是他們的長相,就連這些畫師的品階、學識、出身,甚至是年齡,我都一概不知。”

“如此一來,您叫小人如何支付畫錢?”

“看畫!各位此行的目的不就是看畫然後買畫嗎?”

“可是買畫一事不能光看畫作,也要看其畫師的品行和成就……”

“前代的古董或許可以由此評判,但你我活在當下,那麼眼下給新出爐的作品定價的方式自然應該與此不同,不是嗎?”

談話間,有五名仆人分別拿著畫從門外走了進來,依次站到李瑢的身後。他們手裏拿著的是畫師方才完成的有關竹與梅的畫作。隻見李瑢頭也不回地說道:

“打亂順序。”

五名仆人聞言,互相交叉打亂順序站立。而後他們先是把手裏的畫堆放在一起,又隨意地分成幾份,再調換了各自站立的順序。這個過程反複了幾次之後,其餘四名將自己手中的畫都放到一名手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此次畫會不看畫師的品階,也不看各畫團的牌匾,更不參考畫評家的意見,唯一的定價標準就是畫作本身!不過我也不強求各位,各位可以隨意出價,相信自己眼光的人參與便是。”

廂房內陷入了一片寂靜,任誰聽了都覺得這個提議不可思議。連出自誰手都不知道,如何出價?此等罕見又荒唐的事令在場的人都錯愕不已。究其原因,大概是因為所有人都不曾以畫論畫。比起畫作本身,他們一向更關心其背景,並以此定價。如此荒謬的玩笑,即便主導者是安平大君,也令人難以接受。正當眾人心生不滿之際,突然傳來一陣大笑,原來是坐在最末端的徐居正一邊放聲大笑,一邊拍手叫好。

“噗哈哈!有趣,這真是個有趣的主意,我今天可算是來對了。我就知道此處必定有好戲可看,哈哈哈。”

伴著徐居正的笑聲,在場的其他人都在心中嘀咕道:“若權近不是你的外祖父,我們早就對你不客氣了。”徐居正居然還用胳膊戳了戳畫評家的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