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蟲。”
是崔涇的聲音！河覽嚇得慌忙站到了一邊，洪天起則停下手上係衣帶的動作愣在那裏。崔涇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
“你起來了嗎？我要去圖畫院上差！你趕快出來！”
“石頭！”
這次是萬秀的聲音！萬秀的聲音是從稍微遠一些的地方傳過來的。
“視日大人在何處？我看他不在房間裏。”
接著，外麵又傳來石頭的聲音。
“應該在裏麵吧，他的鞋子還在那裏呢。”
河覽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仿佛被凍住似的。洪天起在房內來回踱步，不停地站起又坐下。
“怎，怎麼辦？”
“眼下這種情況我們怕是會被人誤會的，對吧？”
“難道不會麼？”
“任誰看都會這樣覺得嗎？”
“若是讓誰看見了，事態隻會比大人想象的更嚴重。”
“我看不見就已經覺得事態很嚴重了。唉！得想想辦法才行……”
“現在哪還有時間想辦法？”
洪天起將衣服全都穿戴整齊。現在最大的問題就在於隻穿著裏衣的河覽，而且這房間裏也沒有他能穿的衣服。對於河覽而言，比起沒衣服穿，他更擔心被人看到自己在這間屋子裏。
“我得先偷偷離開這間屋子才行。”
“石頭！視日大人不在房間裏，我沒找見！”
“是嗎？主人！您在哪裏啊？”
“喂！狗蟲！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進去踩扁你！”
河覽原本就已經心神錯亂，崔涇這麼一喊，嚇得他肩膀一抖。他覺得即將被踩扁的人不是洪天起，而是自己。
“崔繪史他，很可怕嗎？”
“不可怕，就是脾氣臭而已。”
雖然河覽並不知道可怕和脾氣臭到底哪一個更惡劣，但聽起來脾氣臭似乎更令人恐懼。洪天起衝著外麵喊道：
“我起來了，還沒穿衣服呢，你要是敢進來我就弄死你！”
看來洪天起的脾氣跟崔涇不分伯仲，昨晚她沒有立刻殺掉我算我走運嗎？正當河覽胡思亂想的時候，洪天起慢慢靠近了他。河覽又被嚇得一個激靈。洪天起輕聲耳語道：
“小女子先出去幫您望風，您看到小女子發的信號就……”
對了，他是看不到的。
“小女子牽一下大人的手。”
“為何？啊！”
洪天起已經牽住了河覽的手，兩人的掌心貼在一起。河覽用力地回握了洪天起的手，她感受到河覽手上的溫度，這再次證明了昨晚那雙冰冷的手確實是噩夢一場。河覽被洪天起牽著向前走。
“哎呦！”
這叫聲既不是慘叫，也不是感歎，而聲音的源頭正是洪天起本人。
“怎麼了？又發生什麼事了嗎？”
“小女子，小女子不看大人。小女子現在閉緊眼睛了。”
“對了！我現在隻穿了裏衣。”
河覽雖然還牽著洪天起的手，但整個人蹲坐在了原地。洪天起把長袍打開，將臉轉了過去。
“小女子把長袍展開了，您直接站起來吧。沒關係的，小女子已經將臉轉過去了。”
河覽站起來說道：
“我站起來了。”
洪天起將長袍圍在河覽的腰間。
“可是這麼圍上之後看起來更奇怪了……”
“對於失明的在下來說，圍上更心安。”
“那就這麼圍著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