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何出此言?”
“大人說她在您眼中是年輕貌美的女子不是嗎?迷惑人心正是魔所擅長的!”
河覽聽完也陷入了沉思,因為他覺得洪天起的話不無道理,不過下一秒他便打消了這個想法。
“她當真貌美如花?哼!究竟是何等姿色,居然讓大人覺得她美?哼!”
想來洪天起斷定她是魔,是出於自己的私心。
“眼下的重點不在於此……”
“對小女子來說這就是重中之重,此事對小女子的打擊太大,當下實在是無暇顧及其他。所謂美是一種很私人的情感,而大人的視覺並沒有曆經世俗法則的浸染,應該也無從得知客觀上的美為何物,可是大人居然能感知她的美?這對小女子來說猶如晴天霹靂。”
“在下也覺得匪夷所思,但也無法否認在下確實覺得她年輕貌美,況且沒有比之更合適的說辭來形容,總不能讓在下扯謊吧。”
“請大人描述得詳細一些,小女子可以試著畫出來。這名女子究竟美不美,小女子可以幫大人判斷,更加客觀的判斷!”
“姑娘似乎無法客觀判斷吧……”
“小女子作為執筆作畫的畫師,自然可以根據大人所描述的樣子客觀作畫。”
“即便姑娘能夠依照在下所說畫出她的樣子來,但在下終究看不到姑娘的畫作,無法判斷畫與其人是否相同。”
“這,這倒也是。”
洪天起垂頭喪氣地蜷縮成一團,伸手抱膝。隨後,她有氣無力地說道:
“那麼大人是為了見那個貌美如花的女子才特意來到此處,而不是為了見小女子……”
不可否認的是,河覽此行是因為想念洪天起,但與此同時,他也想再見一次那個美貌女子。此外,他又十分好奇那位老嫗究竟是何方神聖,所以今日之行的目的不止一個。雖然他想見那個美貌女子是另一回事,但他來找那位老嫗的確是與洪天起有關,因為他想早一點睜開眼睛,他迫切想看看洪天起的樣貌。
“畫好了。”
洪天起的父親打破了尷尬的氛圍。洪天起抬眼看了看父親畫的肖像畫,那畫紙上潦草的塗鴉,讓人分辨不出他畫的究竟是什麼。
“這位客人可還滿意?”
洪天起望著父親的眼睛,那雙眼睛因醉意而渾濁,但她卻能清楚地看到那雙眼睛中透著希望被人稱讚的渴望。
“真是一幅絕世的肖像畫,簡直是……栩栩如生。”
洪天起磕磕絆絆地說完這番話隨即低下頭,抓住了河覽的胳膊,誰都能看出對於說謊這件事,她打心底裏覺得抱歉。而河覽則是一邊露出笑容,一邊真誠地說道:
“謝謝您,在下一定將它裱起來好好收藏,多謝您贈予的好畫。”
石頭一路小跑過來將買來的畫具遞給洪父,隨後立刻退到了遠處。洪父的手中一下子多出了各式各樣的畫具。
“這位客人太客氣了,小人粗鄙的手藝不值如此厚禮。”
“您言重了,與您的畫相比,反而是這些東西太微不足道了。”
洪天起的父親樂滋滋地將那些畫具收進包袱裏,向二人道謝之後便朝著自己的家走去。洪天起望著父親寒酸淒涼的背影說道:
“小女子的父親似乎非常自豪,回去之後他肯定會得意洋洋地和娘親炫耀。托大人的福,父親今日難得高高興興地回家,收攤都比平時要早上許多。小女子在此謝過大人了,真的謝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