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涇聞言,握拳的手更是青筋暴突。
“狗幺兒,若我要殺犬蟲,你可千萬別攔著我。”
“嗯,我絕不攔著,你務必要挑戰一下。”
“你吩咐的事我都做好了,你這是幹什麼?不對,您這是何故?”
“難不成那男人拋下你,另找了個相好嗎?”
此話一出,洪天起就哭喪起臉。
“狗家夥,狗幺兒。”
崔涇和車英旭同時打了個寒噤。
“你別吞吞吐吐的,有話趕快說!”
“即便周圍人都否認,但是……”
崔涇一邊拽過椅子坐下,一邊反問道:
“否認什麼?”
“嗯……否認她的美貌?可是她在那人眼中貌美如花的話,那人會不會就傾心於她?”
“那是自然。人生在世,要麼看人,要麼被人看,凡人不都是如此嗎?對此,我們已經習以為常了。男人尤為如此。”
“原,原來如此,原來是如此這般進展的。我還覺得奇怪,事情順利得有些匪夷所思了。”
洪天起無精打采地低下頭嘀咕了半天,又猛地抬起頭。
“但凡事總有例外吧?”
“換個角度來看,我不就是個例外嘛。你看,即使別人都覺得你美,但我就不覺得,那麼我就不會對你感興趣。假如你在我眼中是閉月羞花之色,我早就近水樓台先得月了,是不是?所以無論別人怎麼講,隻要入不了我的眼,那我便不會傾心與她。再換個說法,若一個人在我眼中是傾國傾城之貌,那我隻能甘心拜倒在其石榴裙下。當然,前提是要排除那些沒主見,耳根子又軟的家夥。”
“可是這世上大多是沒主見的家夥。”
“因人而異嘛,莫非你口中的男子沒主見?”
“這種時候他若是沒主見倒還好了。”
崔涇逐一翻閱洪天起畫好的圖案,並仔細端詳著。照理說畫這種文字圖形時,需要借助尺子才能畫得準確無誤,但不知為何,她這回畫得反而比平日清醒的時候好多了。
“真拿你沒辦法,總不能讓你一輩子都保持這副德行作畫啊,好在你基本功夠紮實。”
“崔繪史大人,您方才可是在誇獎小女子?”
“我剛才說了什麼嗎?我可什麼都沒說。”
“哎呦,人家都聽到了……”
車英旭伸著懶腰問道:
“今日的進度都趕完了嗎?可以回家了嗎?”
“嗯,可以回了,我現在也要做自己的活兒了。”
“我也該走了,青門畫團囤積了不少活兒。”
洪天起一邊整理桌子上的東西一邊說道:
“要不要我搭把手?好歹幫你涮一下畫筆?”
“這種事情有一群學徒來做。”
“咱們不也是學徒嘛。”
“嚴格來說,你們兩個是從外麵請來的畫師。正因如此,我才不敢隨便揍犬蟲,真要是學徒的話,隨時隨地都會受罰呢。”
車英旭從懷裏掏出一張小畫紙。
“要瞧瞧我家小寶寶嗎?”
洪天起先湊過去觀賞。車英旭每隔五日都會重新畫一幅孩子的肖像畫,並隨身攜帶。
“哇!短短幾天而已,感覺她長大了不少呢。”
“這是她昨天的樣子,是不是很可愛?”
崔涇瞟了一眼,隨即沒好氣地說道:
“真是個傻帽,我知道你女兒長什麼樣,你畫得一點都不像。”
“反倒是我畫醜了,其實她比這畫裏的樣子還要漂亮許多,是我學藝不精。”
“嘖嘖,實在是不好意思,恕我直言,事實正好相反。做爹娘的給兒女畫肖像畫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因為他們總會像他這樣畫得天差地別。我見過無數畫師給兒女畫肖像畫,迄今為止沒有誰能畫得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