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節 牽線之人(1 / 2)

萬秀聽完一臉失望,仿佛在代替河覽袒露心聲,隨後又不甘心地追問:

“對了!洪畫師最近都在忙什麼呢?”

“她光顧著作畫了,瞧她那架勢,仿佛如今隻能依靠作畫了,說她靠作畫續命也不為過。”

“我家視日大人也忙著處理要務……”

“不過那家夥原本也隻知道作畫。”

“我家視日大人曾經也隻顧著要務……”

萬秀哭喪著臉,崔涇猜想河覽此刻的心情大抵也是如此。於是他稍稍緩和了語氣,問道:

“大人仍然沒有想問的話嗎?”

“沒有。”

“您也沒有什麼話要在下代為轉達?”

河覽聞言有些猶豫,他先是緊咬嘴唇,隨後又歎氣似地說道:

“沒有。”

“在下本不該插手此事,但還是多嘴問一句,大人難道不想她嗎?”

“反正我也不知洪畫師長什麼樣子,所以……”

“比起‘所以不想見她’,大人想說的應該是‘因此更想見她’才對吧?”

河覽聽完無法反駁,所以幹脆不再發言,崔涇也緘口不語。兩個沉默寡言的男人可以麵對麵進行的對話似乎已到了盡頭,但這尷尬的沉默並沒有持續多久。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騷動,而且離他們越來越近。

有一位長者被簇擁著走向書雲觀,這位長者正是曾經告老還鄉離開漢陽的孟思誠。原本河覽與崔涇都打算到賓廳麵見孟思誠,誰知就在近日,以領議政為首的議政府大臣們和司憲府[1]的台官們[2]起了爭執,賓廳那邊的氛圍可謂如履薄冰。所以他不得不將約定的地點改到了河覽所在的書雲觀,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河覽與崔涇才進行了一場尷尬的交流。

孟思誠年事已高,在他人的攙扶下走到了河覽的身邊,河覽則是小心翼翼地接過並扶著他,讓他坐在了椅子上。

“您受累了。”

“無妨,我還沒那麼老,才這麼一會兒不至於讓我體力不支,哈哈哈。”

“議事時間比預想得要長,晚輩很擔心您。”

“畢竟貨幣問題事關重大,況且此事是領議政開的頭,但他本人又因故缺席了,所以我們不得不延長議事時間。”

孟思誠接過萬秀遞過來的一碗水,輕輕抿了下,隨後一邊輕撫著萬秀的頭,一邊用眼神示意隨行的下人關門,因為外麵候著的人讓他覺得不自在。雖說他已經卸下了官職,但在這些人眼中,他仍然是左議政大人。這時,孟思誠注意到了靜靜站在一旁的崔涇,隨即問道:

“這位年輕人是?”

崔涇向他鞠了一躬。

“初次見麵,小人是圖畫院的崔涇。”

“對了!我托你畫肖像畫來著,突然換了個地方約見你,實在是抱歉。”

“無礙的,托您的福,小人見到了河視日。”

孟思誠來回看了一下二人,察覺到他們之間的氛圍甚是尷尬。

“哎呦!真是年輕有為啊,聽聞崔畫師技藝過人,還以為有一定歲數了呢。”

“大人不必擔心年齡問題,能為大人作畫,實屬小人的榮幸,小人必將全力以赴。”

“看來崔畫師不會故作謙遜。”

“小人下筆作畫之時,向來都是信心十足。”

“年輕而不失魄力,為我作肖像畫的年輕畫師竟如此充滿自信,是老夫運氣好啊。”

孟思誠細細打量著崔涇點點頭。

“圖畫院的肖像畫一脈突然後繼無人,讓老夫為難不已。現在能有你這樣的畫師出現,實屬萬幸,大家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