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相不是如此,那便是三位的眼光有誤。請各位從這兩種可能性中做選擇吧!”
兩者擇其一?如此說來,直接承認他們的眼光有誤似乎容易一些,畢竟他們的眼光隻不過是參考意見,根本得不到證實。洪天起和崔涇躊躇不表態,與之相比,李瑢倒是立刻就理清了思路:
“我們最好多考慮一個可能性,那就是代筆。”
“正是,那麼下官也順著這個思路繼續查探。下官先去書雲觀查閱一番,看看是否留下了有關這些地圖的文獻,現在下官能否告退呢?”
“你去忙吧。”
河覽手忙腳亂,一陣摸索之後才尋到門的位置。方才李瑢不管不顧地把他拖進來,害得他根本沒摸清環境,等他花了些時間熟悉物件擺放的位置之後,便邁著一絲不亂的步伐穩穩當當地走了出去。從進門開始到最後出門的那一刻,他完全忽略了洪天起的存在,這不免讓洪天起失落無比。而李瑢目睹了全程之後,開口說道:
“你知道嗎,畫作可是被本大君奉若至寶。”
說完他便轉過身去,繼續對崔涇和洪天起說道:
“畫作好看才好,但是人呢可不能太好看。本大君可以肯定,河視日自知麵如冠玉,也深知他人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否則,他不可能擺出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雖然在場人覺得他不該對盲人作此評價,但他們自己不曾體會過盲人的人生,更不曾擁有河覽那種容顏,所以一時找不到什麼話反駁李瑢。
“聽說,一個人對外表的自信比起自己更在於他人的目光。如此說來,洪繪史對於自己的容貌還真是謙虛。”
崔涇聽完,發自真心地勸諫道:
“安平大君大人!小人懇請大人多加培養欣賞女人的眼光,早日達到欣賞畫作的水平。”
洪天起氣不打一處來,瞪著崔涇憤憤地說道:
“狗家夥,我今日能如此謙虛,還不都是你的功勞!真是多謝你了。”
“嘿!莫非,崔畫師眼中的洪繪史有所不同嗎?”
“回大人,並沒有多不同。”
洪天起微微一笑,說道:
“安平大君大人,小女子懇請大人暫且閉眼。”
李瑢沒有多加追問,乖乖地閉上了眼睛。他剛闔上眼睛,就聽見一陣喧囂。
“大人可以睜眼了。”
李瑢睜開眼便看到崔涇披頭散發的狼狽樣,便在心中暗下決心,要在洪天起麵前注意言辭。他將目光轉移到桌子上的畫作,突然大吼了一聲:
“啊啊!不管怎樣,心中真是舒坦!就像解了十年之癢。本大君要立刻著手去查代筆的可能性。”
崔涇湊到李瑢身旁,似乎是為了防止隔牆有耳,刻意壓低了聲音說道:
“這件事一開始隻是大家的一時興起,安平大君大人如若搞出此番動靜,怕是要將事情鬧大了。您質疑金文雄的畫作,等同於質疑文人山水畫,極有可能招致禍患。”
李瑢為崔涇理了一下亂糟糟的頭巾和衣領,說道:
“正因如此,本大君才更確信。”
“您說什麼?”
“安善畫和帛瑜畫團主對此緘口不語,而甘允國斷指時,金文雄又恰好封筆,還有金文雄的山水畫出現在帛瑜畫團。諸如此類,都說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