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見過一種疑似畫魔的存在。”
“那畫魔,長什麼樣?”
“我記不太清了,這已經是許久之前的事了,當時周圍很黑,況且他還遮著臉。”
“聽說從犬蟲那裏收走畫作的畫魔,長得和甘允國一模一樣。”
“什麼?這,這怎麼可能……”
“為何偏偏是甘允國的臉呢?”
“為何要問我呢?我現在也是一頭霧水。確定是甘允國的臉嗎?是誰說的?啊!是元浩那小子親眼所見嗎?”
“正是。雖然小人有些納悶為何畫魔沒找上小人,但是他去找犬蟲倒也合情合理。那丫頭的畫……莫非犬蟲的父親,曾經是畫魔的獵物嗎?他之所以會精神失常也是因為畫魔?”
“或許是吧,我也不太確定,畢竟這一切不過是我自己的猜測。”
“但凡問及犬蟲的父親,您就會說不知道!不知道!真不明白你們到底為何閉口不談。”
“我們之所以不敢妄言,是因為沒有人看清對方的樣子。”
即便是曾經親眼所見,也不過是大千世界的冰山一角罷了,僅僅是這些東西根本不足以稱作真相,反而更像是一種誤會。就連安堅與崔元浩這二人,當初也各執一詞。
“即便如此,小人還是願聞其詳,洪畫師是否真的是被畫魔所傷……”
過去,安堅認為那個買走洪恩吾畫作的是畫魔,但是崔元浩卻反駁說對方是凡人。隨著歲月流逝,安堅開始懷疑當初見到的究竟是不是畫魔,而崔元浩則開始懷疑那是否是凡人。直到最近他開始懷疑,當初他們看到的也許是完全不同的存在,隻是誤以為那是同一種存在罷了。
“那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我也跟你們一樣好奇。”
“聽您方才的說辭,想必那幅未完成的地圖是出自洪畫師之手吧。”
“什麼?哈!真是不巧,當初安平大君也加入你們的時候,我就料到早晚都瞞不住,隻是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讓你發現了。”
“若是安平大君手中沒有金文雄的山水畫,您也就不必一直瞞著我們了,對不對?因為倘若您告訴我們那幅地圖出自洪畫師之手,那金文雄的山水畫就會露餡兒。”
安堅隻是不置可否地低頭笑了一會兒,笑聲中充滿了無力感。
許久未見,石頭和萬秀一見麵就開心得不得了。近些日子,石頭忙著處理先前的一些事務,特意跑了一趟利川縣,這才剛剛回來。自那一日受傷之後他們就沒見過麵,搞得石頭整個人都陷入了焦慮,沒想到一回來就碰到了河覽一行人,這令他難掩心中的激動之情。隻見家仆一副反客為主的樣子,駕輕就熟地招待起了客人,石頭的親和力與家仆的自來熟一拍即合,轉眼間二人就熟絡起來。
唯獨洪天起遠遠地坐在一邊。並非河覽等人把她趕去那裏的,是她怕自己脾氣一上來掀了桌子,隻好壓抑著怒氣獨自坐在一邊。河覽此刻全神貫注地聽著申叔舟向他介紹關於妖魔鬼怪的那些聞所未聞的事情。見狀,洪天起時不時地給他一記眼刀,然而身為盲人的河覽卻毫無所覺。
隨著夜色漸深,洪天起才逐漸覺得眼前的光景也不失為好事,河覽很少與人談笑。若他當年沒有被人偷走眼睛,一直過著平常的日子,那麼或許當下的情景對他來說隻不過是稀鬆平常的事。能夠看到河覽度過這樣難得的輕鬆時光,這讓她不勝感激。然而這並不代表洪天起會消氣,這根本是兩碼事。
她起身走到院子裏,打算透透氣,心想或許吹吹風就能化解她內心的怨氣。一仰頭才發現,滿天繁星閃爍,洪天起不禁聯想到河覽,想到他將這天上無數的星辰都記在腦海中,此刻她看著夜空,仿佛像是在暢遊河覽的腦海。
“畫魔為何與甘允國長得一模一樣?”
眼下,崔元浩陷入了恐懼之中,問他什麼都是徒勞。雖然大家對甘允國此人甚是好奇,但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隻能等崔元浩心中的恐懼平複之後再從長計議。從剛才河覽與申叔舟的一番對話可以得知,魔並非人死之後演化而來,而是原本就存在於沒有神靈庇佑的角落,也就是說甘允國並不是在死後成為了魔。極有可能是他在臨死前,內心的欲望勾來了魔,並在他身上實現了魔與鬼的勾結。這樣一來,魔就隨著鬼的欲望行動。說不定對洪天起緊追不舍的畫魔就代表著甘允國內心的貪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