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宗二十年(1438年),農曆戊午年五月一日|
“犬蟲這家夥,打那之後就再沒去過她父親那裏吧?”
“嗯,隻來往於這裏和帛瑜畫團。”
“你呢?”
“我也一樣。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以後,實在沒有信心麵對洪畫師。”
“我也是。我們都這個樣子,犬蟲那家夥就更是如此了吧。”
車英旭和崔涇二人麵麵相覷,在彼此的臉上看到了自己錯雜的心境。
“不管怎麼樣,祝賀你得到了官職。”
“哎呦,我怎麼好意思接受你的祝賀。犬蟲早就得到的官職而已。不過……”
車英旭突然抓住崔涇的領口叫嚷起來:
“為何偏偏是這裏?!為何偏偏分去了你們那裏?!我不想和你們糾纏在一起!不想被人拿來比較!”
“既然如此,那我將你派去正在施工的璿源殿可好?我還特意將你挖了過來。”
“那就有點……”
“狗幺兒!你來啦!”
這洪亮的聲音出自洪天起之口。聞聲,車英旭一臉擔憂地回過頭去。看到笑容燦爛的洪天起,車英旭竟也情不自禁地跟著笑了起來。他急忙跟崔涇耳語:
“這家夥,一直都掛著笑臉嗎?”
“難不成還要哭喪著臉啊,就她那秉性?”
“真想把她推翻在地暴打一通。看得我這叫一個傷心。”
洪天起雙手抓過二人領口道:
“我說你們兩個!說我壞話呢吧?”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嘛。那是當然了。”
“哎呦!我剛一來就目睹了這般溫情的光景呢。”
這一回,聲音出自李瑢之口。狗幫三人立刻彎腰行禮。
“大人,您怎麼來了?”
“寡人前來向父王請安,還得到了父王的恩準。從今日起,寡人便可重新出入書雲觀。”
幾日前,王上突然抱恙,龍體堪憂,宮中氛圍不免有些壓抑。而洪天起卻是笑得最燦爛的那一個。
“主上殿下的龍體……”
“不日即可痊愈。哈哈哈。”
車英旭對崔涇耳語:
“安平大君大人以後會一直出入這裏嗎?”
“嗯。該是要重新處理書雲觀的要務了。”
“狗家夥啊!你把我送回人世間吧。我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凡人而已,我隻想過凡人的生活。”
“怎麼這就打退堂鼓了?”
“我夾在你倆中間,畏畏縮縮地過了這麼些年。現在好不容易喘口氣,不想又跟你倆攪和上了。唉!”
“啊!來了。”
“誰?”
“犬蟲的男人。”
洪天起不費吹灰之力便找到了那個人。當她發現河覽的那一刻,瞬間睜圓了雙眼。隻見河覽步入工坊,朝李瑢彎腰行禮。
“安平大君大人,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書雲觀的緊急要務大部分已經得到了解決。鬼宿滿載不祥之光消失在了夜空裏。必須等待下一個冬至的來臨才行。沒人知道到時它會以何種形態重新出現,就像沒人知道從河覽體內抽離的魔會以何種麵貌再此出現一樣。不管怎樣,既然書雲觀已經重新向安平大君敞開了大門,也就說明王上的內心已經得到了安定。車英旭與崔涇互二人對望一眼,耳語道:
“就是那個男子?”
“嗯。”
“那,那人……長得就不像普通人嘛。”
李瑢將手搭在河覽的肩上,嘴唇緊緊貼住他的耳朵悄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