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節 心事重重(2 / 2)

“我父王他,身體如何?不會又在裝病,欲將攝政權交給世子邸下吧?”

“非也。主上殿下這次確實龍體欠安。”

河覽簡單回答了幾句,而後又朝著車英旭笑了笑,以示問候。李瑢急忙又問道:

“父王他何時病愈?”

“這個小人怎會知道?這種問題大人還是詢問禦醫為好。”

“父王為何突然身體抱恙呢……”

李瑢嘴上說著玩笑話,可聲音裏卻盛滿了對父王的擔憂。他一心希望父王隻是在裝病而已。

河覽從洪天起口中得知,甘允國生前留下的最後一幅畫--太宗禦容畫像還存留在景福宮內。他還聽說,這幅畫像說不定就是洪恩吾繪製的最後一幅畫作。如果禦容畫像確實還留存在世,而且就在景福宮內的話,那麼持有它的人就隻有王上一人了。

王上從未忤逆過先王。倘若禦容畫像仍留存在世,也就意味著他做了大逆不道之事。而他絕不會在自己的兒子麵前承認這個事實。因此,李瑢在王上麵前對此事隻字未提。坐立不安的他來回踱步於工坊之中,嘴裏呢喃道:

“父王身體抱恙,我便無法開口問及此事。正因如此,父王才會臥床不起。怎樣才能看到那幅畫呢?我不光要就看,還要帶出宮才行……倘若父王得知我這麼做是為了給畫魔看的話,定會昏厥過去。”

河覽望向坐下身正準備畫畫的洪天起。他聽見了洪天起的笑聲,卻也從她的動作中感受到了幾分凝重。河覽雖眼盲,去能讀懂洪天起的情感變化。以前她會為了掩飾悲傷而強裝笑顏,然而從昨日開始,她卻突然像個罪人一樣坐臥不安,心神不寧。就算當麵問她,她也隻會說自己沒有事。

近來河覽同樣也是坐臥不寧。有件事情讓他放心不下。幾日前,在領議政與司憲府的辭職願爭鬥中,王上最終站到了領議政那邊。原來的大司憲成了工曹參判,南智[1]被委任為現在的大司憲。

大司憲的變更非但沒能終結勤政殿的騷亂,反而適得其反。因為這場爭鬥,司憲府一直無暇顧及那些瑣碎的案件。現在事情已經告一段落,新上任的大司憲很可能隻會做些表麵功夫,裝裝樣子。前任大司憲因為冒犯了領議政而被人替代,新任大司憲勢必不敢觸碰大要案件。這樣一來,一眾官員定會尋找一個最好捏的軟柿子做突破口,而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洪天起。洪天起的不安是因為司憲府嗎?

“犬蟲姑娘,啊,不對,洪繪史。”

“即便大人更正了稱呼,小女子還是聽到了前麵那四個字。”

洪天起沒好氣的回應引得身後的李瑢放聲大笑。河覽繼續說道:

“司憲府那邊可有消息?”

“沒有。啊!爭鬥還沒結束嗎?近來一直風平浪靜,我還以為結束了呢……”

“那倒不是。我隻是問問而已。”

不是司憲府,那到底是因為什麼呢?洪天起沒有說出答案,河覽愈發傷心不已。

“璿源殿的搬遷施工差不多都結束了吧?”

洪天起被李瑢突如其來的發問嚇了一跳,轉而望向李瑢。洪天起的反應令李瑢有些失措,他一邊察言觀色一邊繼續問了下去。

“你可知璿源殿供奉的禦容畫像現在何處?”

河覽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洪天起一個人的身上,聞言,他回道:

“據臣所知,禦容畫像暫時供奉於壽康宮內。”

“壽,壽康宮?!您說禦容畫像在壽康宮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