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老嫗這回依舊沒有現身。或許是因為她不堪煩擾,又或許是因為這次空手而來的緣故,現在就算呼喚她,她也不會露麵。更何況今天就連呼喚她的力氣也沒有了。洪天起蹲坐在乞丐老嫗的位置上,頓時感覺有股溫暖的氣息包裹了她的全身。她的內心找到了難得的安穩,所以她想再多待上片刻。
“你這是做什麼?真是煩人。”
是老嫗的聲音。滿心歡喜的洪天起猛地抬起頭來。不過還沒等她看到老嫗她就被推開,栽倒在旁。老嫗重新占據自己的位置,她坐下身沒好氣地說道:
“連睡覺的時間都不夠啊。你來了就該叫我才是。”
“近來就算叫您您也不出來啊。”
“太忙了。”
“所為何事?”
“還能是什麼,當然是河大監的事了。”
“河視日怎麼了?他又出什麼事了?”
“那日從他體內抽離而出的魔,我在追查它的行蹤。”
老嫗的一番話令洪天起始料未及,她驚訝地盯著老嫗看了許久,而後攬住老嫗的脖子道:
“多謝老人家,您最好了!”
“放開!我這麼做並不是因為你。”
老嫗將洪天起的胳膊鬆開撇向一邊。然而洪天起卻絲毫不在意老嫗這個無情的舉動。
“河大監曾有恩於我。我有恩必報。”
洪天起這才覺察出,老嫗口中的河大監應該不是河覽。他也許是景福宮建成之前,生活在那裏的河覽的血親吧。
“所以當時您來到河視日家中鼎力相助並非是為了我,而是……”
“那是當然。我為何要為你受累啊?”
“切!哪怕您客套一下也好啊,您就不能說是為了我而這麼做的嗎?”
“不是就是不是。我不欠不該欠的債。”
“那您找到魔了嗎?”
“沒有。”
“沒有?”
“沒錯,沒有一絲痕跡。”
這句話讓正處在絕望之中的洪天起看見了一線光亮。河覽也說過,他曾多次在家中徹夜不眠,也不見輪圖上的指南針有任何反應。
“消滅了嗎?”
“我已經反複說過許多遍了,魔是不死不滅的。”
洪天起好不容易變好的心情瞬間跌至穀底。
“魔對凡人的憤怒和欲望最為敏感。它直到現在都沒能找來,八成是被周圍某個凡人的強大野心吸引去了。這並非魔的意誌力所能左右的事情。隻是魔的力量正在削減,也就更容易被吸引過去。”
“那它大概什麼時候會再次出現?”
“這就要看那凡人的野心有多麼強大了。也許是五年、十年,也可能是一百年……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兩三年之內它是不可能恢複的。恢複之後它可能會重新找尋河大監的身體,也有可能繼續待在那凡人的體內。”
未來依舊充滿著不確定的未知。盡管如此洪天起還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對我們來說,這樣就已經很好了……老人家,河視日看到的那個俏佳人好像是我,不,就是我。河視日的眼睛在我這裏。”
“是嗎?嗯……那真是太遺憾啊。不過這也沒有辦法。”
老嫗無關痛癢的語氣令洪天起一下子泄了氣。也許在神靈一般的存在看來,人世間關乎生死的大事也不過隻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吧。洪天起在老嫗麵前蜷曲起身體,頭也一並縮了起來。不一會兒她用力昂起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