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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宜軒和韓冷傍晚的時候才回到萊茵河大酒店,韓曉雪陪他們一起共進晚餐。飯後,又請他們去洗桑拿浴。三位警官謝絕了,說是晚上還要繼續工作。黃宜軒告訴鄭瓊說,長途汽車站已經查過了,班車的情況也已經摸清楚了。有些司機晚上要在省城過夜,因此,要抓緊時間連夜走訪夜宿的司機.以期發現一些線索。韓曉雪知道公安工作有其特殊性,也就沒有過分地客套。
晚上,韓曉雪把各方麵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之後,又到客房陪餘瑋聊天。錢小紅因為身體不適,早早地睡了,隻留下兩個老朋友。閑扯了幾句,餘瑋又忍不住提起白天的話題。韓曉雪說:“你非要弄個清楚明白?”又說,“有些事情不能搞得太清楚,還是糊塗一些好,真的弄得明明白白,反倒不明白了。”
餘瑋說:“你這樣一說,我已經明白了。”
韓曉雪問:“你明白了什麼?”
餘瑋說:“反正我覺得我明白了。”
韓曉雪說:“明白了你就說出來。”
餘瑋說:“不好說,說也說不好。”
韓曉雪包了她一眼,冷笑一聲,不說話了。兩個老朋友競相對無言地沉默起來.餘瑋到底還是忍受不了這種沉悶:“曉雪,咱們倆怎麼也打起啞謎了?”
韓曉雪說:“我就不明白你,怎麼有好事兒你就想不起我來?錢小紅可是你給我介紹的第二個落難的人。”
“你心好。”
“這話我喜歡聽。”
“我說的是實話。”
“你知不知道我想罵你?多年前我就想罵你一頓我一直忍到現在。”
餘瑋笑起來:“你是不好意思罵,好意思罵你還有不罵的?”
韓曉雪不吱聲了,悶悶地坐了一會兒,又試探性地問:“你猜著了?”
八、九不離+。"
她們倆你看我、我看你,又陷人了沉默.韓曉雪摸出半包綠摩爾女士煙,“來一根?"“沒學會。”餘瑋擺手。韓曉雪自己點了一支煙,用塗著丹落的手指夾著,淡青色的煙縷嫋嫋地從指間泛起。她神情飄忽地盯著天花板的一角,一支點燃的香煙她基本上沒吸,長長地燒出了一節淡白的煙灰。“還記得梁肅嗎?”她輕聲地問,顯然,她已勾起了一段往事的回憶。
“模樣還記得。”餘瑋說,“挺瘦,很高,戴眼鏡,臉色總顯得有些蒼白,看上去象書生。手特別有勁兒,第一次見麵跟我握手就捏得我哇哇叫,他馬上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在一旁笑,說他見異思遷,還說要讓賢,我說我沒在廢舊回收公司工作,他還呆裏呆氣地說小餘你不在廢舊公司工作在哪兒工作?好像吃準了我就是一個收舊貨的,把我們倆笑得不行.”
“他呆得挺可愛。”韓曉雪的臉上泛起了些許笑意,往日的情景象又回到了眼前。
“他拉的一手小提琴全省一流.”餘瑋說。
“那時候我們都喜歡有點兒書生氣的男人,你不也是找了個肖陽嗎?也是個呆子.”
“你我都留不住這種男人,都分手了。”
“你還可以,你與肖陽有過婚姻,還有一個兒子。我與梁肅呢?什麼都沒有。”韓曉雪吸了一口煙,一絲絲的吐出煙縷,“你遇上急事兒一個電話, 肖陽還可以馬上來到你身邊,可我到哪兒去找梁肅呢?"
“他不在音樂學院?”
韓曉雪搖搖頭。
“他去哪兒啦?"
“去了法國,具體在什麼地方不知道。”韓曉雪長長地噓了一口氣,“有人在法國見過他,在地鐵拉小提琴,身子跟前放著敞開的琴盒.琴盒裏有零幣。見過他的人說,梁肅拉的曲子是《梁山伯與祝英台》。”
“一個落魄的藝術家。”
“他走的時候我卻一點兒訊都不知道。”
“你還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