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曹紅衛呢?你與曹紅衛有聯係嗎?”
馬知非笑了笑,笑得很艱澀:“你這姑娘,真能打破沙鍋問到底。曹紅衛的地址我已告訴過你,她的事你可以問她本人去,你何必老逼著我問呢?”
馬知非把話說到這種程度,、顯然是不想再談下去了。加之他年過半百之人,已經徹夜未眠,再糾纏下去也太不近情理。黃宜軒便在一旁給鄭瓊使眼色,眾人一道起身告辭。
從馬知非的住處出來,天色已經大亮、校園裏傳出孩子們的朗朗讀書聲。一兩夜不睡覺對於警察來說是很尋常的事。從學校出來後,鄭瓊提出來是不是馬上趕到後坪進一步作些調查,李漢祥認為去後坪已經沒有必要了,不可能再有人比馬知非更了解內情了,不如在鎮上再找些歲數大一些的人再了解一下情況。黃宜軒說吃過早飯後想去洪坪村看能不能找到當年帶曹桐生出山的那位老窯工湯元池。又說李所長你陪了一夜你休息,所裏隨便再派個同誌帶個路就行了。李漢祥也答應了。
吃早飯的時候,黃宜軒悄悄地問鄭瓊想到後坪是不是想看看曹桐生的家和家門前的那棵梧桐樹:鄭瓊坦率地承認有這個想法,黃宜軒便嘲笑她,說她不象是在調查案件而象是記者采訪有點尋景探幽的味道。又提醒她說辦案子要有清醒的邏輯思維不能有太強的感情色彩。倆人為這句話又爭吵了幾句。本來說是回所休息的李漢祥又來了,說是又了解到了一些情況。
流溪鎮不大,一點兒事很快就傳開了。李漢祥在回所的路上遇到了一位已退休的老鎮長。問起阮茂先在山外被害的事,又有一番兒女情長的感慨。當李漢祥說到曹桐生不是撿的也不是別人路上送的而是一個叫曹紅衛的女人在阮家生的時候,老鎮長便吃驚,說怎麼可能呢?你說這個曹紅衛我可認識!
原來,這位老鎮長是當年流溪公社的知青幹事。據他回憶,曹紅衛是老三屆的知識青年,當年下放在前坪大隊,是全縣都叫得響的知青模範,是這位老鎮長一手樹起來的先進典型。給安排在流溪公社學校當過一段時間的民辦教師。從來沒聽說曹紅衛有什麼不幹不淨的事情。但據老鎮長回憶,曹紅衛在68年下半年的確是請過幾個月的病假回城去治療黃疽肝炎,病好之後又回來教過書。第二年被推薦上大學去了。因為時間隔得太久,具體是上哪一所大學他已記不起來了。
這位老鎮長的回憶,倒從側麵印證了馬知非所說的情況。因為曹紅衛在68年下半年的確請過幾個月病假。加之她又在流溪學校教過書,馬知非也是當年剛從山外回到流溪學校,所以雙方一定認識。馬知非對曹紅衛的情況始終諱莫如深。在回憶的過程中也從未提及過致使曹紅衛懷孕的男人,而他對曹桐生的關懷又超出了常人。種種情況集合起來,使得黃宜軒他們產生了一個新的推測:馬知非會不會是曹桐生的生父?如果是,那麼這該是一起多麼哀婉動人的愛情悲劇啊!馬知非不願親口說出當年的全部真相似乎也就有了可以理解的理由。
一切隻有等待回湖城找到曹紅衛之後才有可能澄清。眼下刑警們需要作的是進一步開展其它調查工作.
早飯後,李漢祥派了所裏的一位民警帶黃宜軒去洪坪村。洪坪距鎮上隻四、五裏地,且就在馬路邊上,一會兒就到了.到洪坪之後很快就找到了老窯工湯元池的家。
洪坪在流溪鎮算是個富裕的村子。這裏的男勞力十有八九都在山外打工,每年都有不少外地的彙款回來.老窯工湯元池是最早外出打工的人之一,兩個兒子也隨他一道在山外。湯家在馬路邊上建起了一幢三層樓的住房。湯元池的老伴早年就去世了,父子仁人全部在山外,家中隻有兩個媳婦在家帶孩子。燦嫂倆利用一樓合開了一家路邊店。招了四、五個姑娘當招待員,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停車時她們還以為是來了顧客,圍上來嘰嘰喳喳地獻殷勤。何成崗說這準不是個什麼好地方,改天瞅準空兒把他給抄了。黃宜軒不想節外生枝,說你們以後再留意吧,今天咱們就隻找燦嫂倆人問問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