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6章(1 / 2)

第二百二十六章

這一頭的街道說來也是繁華至極的,隻不過平時距離少女家有一段距離,因此並不常來。她停下腳步順著那馬車下頭婆子的目光看去,便知道他們要找的是什麼地方了。

這一處鋪麵,大小與許家的不差多少,裏頭的衣物卻的確與許家的大不相同。許家的衣服,通身上下都是江南氣息,溫溫婉婉小家碧玉,可這一處賣的衣服,裏頭的花樣雖然也不乏內斂的風韻,更奪人眼球的卻是各類從款式道花色均與大齊女子的慣常著裝有所區別的裙裝。

少女正疑惑思索著,馬車上便款款的下來一個身影。那人,少女是認得的,張家的千金,有名的才女,她遠遠地在宴會上看過兩眼。這會兒走近了瞧,才實實在在的覺得她的溫和與美麗。

見張蘊寧往裏走,少女把心一橫,也跟著走了進去。

鋪子裏照顧客人的夥計有好幾個,一半是女子,比劃起尺寸衣裙自然也便比男子方便不少。

“我總是要有件不同的亮亮他的眼睛……”張蘊寧輕聲的與身邊的丫頭說話,卻被少女聽了一半進耳朵裏。

他是誰,怎麼要張蘊寧來取悅?要張蘊寧取悅的人自然是有的,此時也已經踏上了回城的路。

因為有司元的前例,貝葉城的百姓對於文官並不放心,相對而言,武將在邊疆地區更能給他們安全感。一個從前就跟在司元身邊的楚鈺可比後頭那勞什子皇帝派來的名字都沒聽過的文官好不少。加之楚鈺也並不是沒有手段的,是以到了如今,貝葉城大半已經牢牢掌控在他手中。

他這次回來就是為了打消皇帝心中對他最後的疑慮,讓皇帝交出最後幾分信任。皇帝這個時候是不得不信任楚鈺的,一麵是心頭大患司元,一麵是已經失信的王啟正,算來算去都不如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楚鈺來的好掌控。楚鈺相較於前麵兩者,到底是根基太淺,好拿捏不說,也更重情愛。

這次回來,皇帝有意賜婚,將楚鈺一直記掛在心上的張蘊寧嫁給他。楚鈺還是要外派貝葉城的,然而他的正妻卻要留下為他看顧家園,盡心侍候長輩。這樣一來,張蘊寧便是楚鈺的一個軟肋,牢牢地被皇帝拿捏在手裏。

自從診出了身孕,藺子桑便沒有再出過門。一來是身子的確不適,二來則是司元與老祖宗也萬般阻撓。她無法,隻得在這樣的侍候央著司元陪著自己一塊出來。

他們出門之時,天色已然黯淡下去,路上沒有多少人,多半都已經回家吃晚飯去了。藺子桑坐在窗邊,從緩緩行駛著的馬車向外看著房頂上的垂眼,眼睛裏帶著點笑意。

“我記得我很小的時候,大約三歲,”她的視線並不聚焦,而是飄進了記憶中,“我母親將我放在小凳子上,自己則在廚房裏做飯,那時候的煙也便是像這樣一點點的從煙囪裏出來了,轉眼都好多年了。”

她母親的墳從前是被秦福根隨意扔去亂葬崗的,那個時候藺子桑偷偷跑去自己連夜挖了土做了記號,後頭在別院的時候就拜托了別人去刻了個墓碑放著。上回她又想了法子,讓李嬸找到宗族裏的人,將墓碑整個遷了出來,總算將藺家與秦家的關係撇了幹淨。

司元從她身後輕輕的抱住她。藺子桑偏頭問他,“爺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兒?”她頓了頓沒有等司元回答,便自己答道,“爺走疆場的,定然是喜歡男孩兒,我也喜歡阿泓,不過既然生了,男女雙全自是最好的。”

“你可將話都說完了,我說什麼?”司元低沉的笑了,側頭在她的臉頰上親了親,後頭不免還有些泛酸的道,“以後不許再說什麼‘你也喜歡阿泓’這樣的話,”

“阿泓如今是要叫我母親的呢,”藺子桑從來不讚同司元在這件事情上的執拗,不過她也並不多說,隻慢條斯理的換了話題,“一出家門就有了胃口,這會兒竟有五六種想吃的東西。”

不知這話的真假,司元也頗為無奈,他低頭在藺子桑的唇瓣上重重的親了下,道,“喜歡吃的,便讓人把廚子都帶回家去,陳拓過兩日也便回來了。”

許遂良下了馬車大搖大擺的進了許府的大門,才過二門,就有一小廝匆匆過來,“老爺,小姐在書房等您呢。”

“姝兒?”許遂良的眉心緊緊地皺在了一處,他一邊快步往裏走,一邊問道,“我今天出門的去向,有誰告訴她了?”

那小廝一臉茫然,“這個,奴才並不知曉……”

許遂良雖然心裏有一半篤定許姝不會知道自己今天的去向,然而事情是他做出來的,心虛他總是有的。這會兒心裏頗為忐忑,實在不想去見許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