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的青少年時代談不上幸福。他很小就替父母分擔起謀生的責任，可謂是飽嚐艱苦，還時常受到大戶人家的汙辱。這使他從小就對大戶人家充滿著仇恨和敵視。
後來，父親去世了，橫行鄉裏的艾霸天就上門討債，新債老債加利息，李自成這輩子也還不清。由於生活所迫，李自成就偷偷跑到銀川當了馬夫。銀川驛在米脂縣城內，北至榆林魚河驛九十裏。驛馬夫是個苦差，一年到頭風裏來雨裏去，投遞公文，護送往來官員過境，時時刻刻都得提心吊膽。每人每天隻能領工食銀二分，不夠買半升米，一個人吃飽都難，如何能養活全家？
艾家不斷派人上門索債，實在難以應付。李自成為債務所逼，到艾家去求情，艾老爺正在陪客人，看門的不讓他進去。他便在門前的石坊上躺下睡覺，袒胸露背，頗不文雅。艾老爺出門送客人，發現李自成在自家石坊上睡覺，不禁大怒，把李自成狠狠痛罵了一頓。李自成十分生氣，第二天故意在艾家大門口撒尿，結果讓別人看見了。幾個壯丁把李自成抓住送到艾家院內，一頓毒打，打得皮開肉綻，後來又把他拴在一根柱子上大半天，饑渴難熬。這時，艾家的小兒子出來了，手裏拿著餡餅，李自成也不講男子漢的尊嚴了，低聲下氣地向這個孩子要剩下的半塊餡餅吃。艾家的小兒子邊罵邊說：“我寧肯喂狗，也不給你吃！”然後把餅扔在地上，接著用腳在上邊狠踩了幾下，揚長而去。李自成受到如此羞辱，恨得咬牙切齒，然而卻無可奈何，隻能將仇恨埋在心裏。
在李自成當驛卒期間，他所騎的驛馬不知何故一連死了好幾匹，上司責令他照價賠償，毫無商量的餘地。死驛馬的事還未了結，他不知怎麼一疏忽，又把一份投遞的公文弄丟了。哪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家中又出了樁人命案子，鬧得他焦頭爛額，簡直不可開交。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一個衙役趁李自成平時外出在外，暗中竟勾搭上了李自成的妻子韓氏。日子一久，奸情終於敗露。某天的黎明，李自成突然闖回家，正碰上這個衙役和自己的妻子廝混。李自成頓時滿腔怒火，持刀就砍，衙役奪門而逃。李自成極端憤怒，便不顧一切，回頭一刀殺死了自己不貞的妻子。左右鄰居見出了人命，將他扭送到縣裏，交給官府處理。於是他被關進了大牢。
艾老爺趁危索債，唆使米脂縣縣令把他打入死牢。衙門裏很多衙役都十分同情他，為他奔走說情。李過為營救自己的叔父，到處借錢，上下行賄，但都不管用。
一天夜深人靜，李自成在獄卒的幫助下終於越獄成功，帶著侄兒李過出外逃亡。
叔侄倆先到綏德州，找到過去認識的朋友鍾姓武生，向他說明了情況。主人便將他們安排到了一個僻靜的窯洞中歇宿。
當夜幕降臨時，窯洞外飄起了雪花。那一夜雪下得很大，連窯門也很快要被堵上了。天太冷了，他們的手腳都凍僵了，等了許久也不見鍾家的人影。李自成想出外去找點木柴，生火取暖。但到什麼地方去找呢？離這不遠有座文廟，裏麵有許多牌位，抱些來當“劈柴”不是很好嗎？這樣想著，李自成扒開堵門的積雪，來到文廟抱了一大堆“劈柴”，立刻在窯洞裏生起火來。
李自成並不明白這麼做意味著什麼，禍事又一次降臨到他的身上。第二天天剛亮，文廟牌位被燒的事很快被發覺。李自成被扭送官府，受到嚴厲的審訊。不過這次總算幸運，沒被關押太久，枷責示眾之後，就被釋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