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盟不翼而飛的比試台，巨大的深坑，大會轉移到青丘山，青丘山上消失的比試台，點不著的香火，都是我在暗中操作的。小凝那麼善良，就算蘇磊為了一己之私，毀了她的神像，就算蘇小景殺了她，她又怎麼可能降罪於他們。”
睫毛輕眨，蘇月卿環視的目光慢慢凝聚到幽晨變得蒼白的臉頰上，在最後一刻拋下了重重的一顆巨雷：
“暗市真正的主人並不是白風，而是，蘇月卿。”
“你，你……”
幽晨震驚的大腦一片空白：“那些帖子，那些追殺九嬰的黑帖，捕殺鹿蜀的黑帖，全部都是你？那，那……”身體止不住的顫栗。
好可怕，太可怕了。她一直以為最需要自己保護的人，竟然是最不需要自己保護的人。
他從一開始就布下了局，什麼鹿蜀，他不過是要把所有的驅妖師都集中到杻陽山，他，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放過任何一個人。
他要所有人都為小凝陪葬，又怕自己自己殺人，老天會把所有的罪過降罪到小凝的身上，縱然小凝已經死了，他也不敢去嚐試。所以，他利用了所有人。
“那……怎麼可能……你……你怎麼會有如此的心機和城府，那蔓安她……你，你從八年前就開始布局了？暗市既然是你的，那你早就知道蔓安的事情了？遲暮也是在你的授意之下，才會流轉到蔓安的手中？”
幽晨震驚的猛地起身，越想越覺得蘇月卿太可怕了，房間的空氣似乎被一雙黑暗的大手慢慢抽幹，她再在這裏待下去一刻鍾，都會覺得難以呼吸。
搖搖晃晃的走到門口，幽晨手顫抖的扶住門框，微微側臉，並未完全回頭看蘇月卿，顫聲沙啞道：“你……為什麼要告訴老朽這些，你原本可以隱瞞老朽一輩子的。”
蘇月卿唇角抿緊，沉默著一個字都沒有說。
幽晨腦子一片空白，根本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麼，隻聽到自己的聲音又顫又弱：
“你，其實不必如此，這些事情老朽一時無法接受，但並不會因為這些事情而憎恨或是埋怨你。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老朽方才說的那些話依舊有效。蘇月卿……老朽不管我在你心裏到底算是什麼位置，棋子也好，朋友也罷，老朽說要護你，誓死也會護你到底。這和你對老朽的態度無關。”
指尖緊緊的扣緊門框，一抹複雜浮現在幽晨的眼中：
“老朽不傻，也許一開始你是在利用我，可我有血有肉有直覺，有自己的判斷力。那日，在亭中醉酒後，你是關心我的，老朽相信自己的感覺。你……老朽，走了。”
音落，幽晨失魂落魄的走出房間，蘇月卿僵硬的身體慢慢的鬆下，突然伏在床沿，一陣劇烈的猛咳，好似要把五髒六腑都咳出來似得。
不知過了多久，狂咳的聲音漸漸消失在房間裏，一陣沉重的歎息聲無力的響徹在空中，飄著涼風飄向窗外。
秋深了。寒風變得冷冽，不留餘地的把人凍得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