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晨感覺到炎君強而有力的擁抱,哪怕是在睡著的時候,身體也記得回應自己的話,幽晨長呼一口氣,唇角忍不住的揚起,勾出一抹甜蜜的笑意,掃去眼中的歉意,閉上眼睛,臉頰貼進炎君的脖頸,深吸一口氣,溫柔的細聲低喃:
“晚安,炎君。”
“唔……”夢囈的聲音從幽晨的頭頂響起。
翌日清晨,安然撐著傘走在雨中,清涼的風卷起他的衣擺和寬袍,纏綿的細雨輕叩傘麵,把眼前的世界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
隻是,這淋淋的細雨他卻無心欣賞它的風趣,煩躁的微擰眉頭,抬頭看向走在前麵領路的卓颯,略顯蒼白的臉頰上閃過一絲深沉,吸進肺部的涼氣引來他的一陣輕咳。
聽到安然虛弱的咳嗽聲,卓颯剛硬的臉頰上除了冷酷再無其他多餘的表情。
如今王爺和小王爺都不在,安然大病未愈,偏偏在這個時候獨身拜訪夏王府,這讓他怎麼能不警惕,誰知道他的葫蘆裏又打得什麼算盤。
倘若小王爺還在,一聽他的來意是見大小姐,小王爺一定二話不說,就將安然趕出夏王府。偏偏自己隻是一個下人,並無權將安然趕走,多方麵斟酌了一下之後,想起如今的大小姐已經今非昔比,足夠能應付安然,於是,他就領著安然過來了。
“咳咳咳咳……”心髒傳來的絞痛感令安然眉頭緊蹙,眼中浮現的痛色很快就被他隱藏了下去。
這裏是夏王爺,他豈能在他們的麵前露出弱點。
強忍住嗓子的燥痛,安然暗暗的深吸一口氣,企圖緩解身體的疼痛。
那日實在是驚險,若不是幽晨在最後一刻出手相救,自己隻怕是活不到今日。
狻猊帶回來的那瓶藥應該也是幽晨給的吧。
她最開始明擺著不想救自己的?後來又為什麼會因為狻猊而改變了態度?她認識狻猊?為什麼一向對他毫不隱瞞的狻猊,會為了她而拒絕回答自己的問題。
她,究竟是誰?
帶著這些問題,安然一大清早迎著秋雨就來到了夏王府。不過,也虧得他來了,才會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發現。
樹倒猢猻散。
他原本以為如今的夏王府沒了兩個主人坐鎮,就算三天之內還不至於成為空府。
但,夏王爺和夏荀雙雙被捕,連看守夏王爺的捕快都撤走了大半,夏王爺的下人又不像他們五大家族的弟子們,從小便在府裏長大,他們應該早都亂了套,為了不被案子牽連到,應該逃得逃,跑的跑。
以夏王爺的為人,最後能留下幾個年長的,感念夏王恩德的老仆人大概也算是差不多了。
誰料,夏王爺的下人不僅沒有人心散亂,反而有條不紊的像平日一般,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就像此刻,那些粗使的下人身披避雨的蓑衣,頭戴鬥笠,精神奕奕的揮動著手裏的大掃帚,清掃著地上被雨水打落的落葉。
十幾個丫鬟收拾妥帖,左手撐傘右手拎著一個個精致的食盒,最為首年長的一個女人廚娘打扮,領著她們從長廊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