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晨唇角微揚,泛起一絲冷笑,無視安然的震驚,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人的善良是很脆弱的,經不起太多的考驗。最開始的時候一不小心踩死一隻螞蟻,就能難過內疚好幾天,下一次殺了一頭獅子,就開始洋洋得意自己的厲害。慢慢的,殺第一個人,第二個人,第三個……如此數以幾百長久的下去,再拔劍殺人的時候,連眼睛都再不會眨一下。
戰爭年代的人命如同草芥,分文不值。可正當一個人真的可以把殺人當做樂趣,會為此露出興奮的表情的時候,他和那些野獸又有什麼區別呢。
安雙就變成了這樣麻木不仁的人。他肆意斬殺俘虜和無辜的百姓,並樂在其中。
所以,當淳於兒提出那個要求的時候,他想都未想,就欣然答應了。為了那個目的能夠一舉成功,他與妖族中人勾結,以自己充滿著腐朽味道的血為引,煉製出一種妖毒。並趁當時炎君身邊的女子找安弘的時候,在他們兩人喝的茶中滴入這種妖毒,還在帳篷的周圍罩下結界,以防止裏麵的人會衝出來,壞了他們的事。”
幽晨恍惚的目光毫無焦距的落到周子秀蒼白如紙的臉頰上,思緒飄遠。腦海慢慢浮現出一張豔麗絕美的臉頰,幽幽的低喃道:
“那妖毒無色無味,反應卻異常的激烈。誤食它的人,最開始的時候隻會覺得渾身發熱,繼而身體紫紅,汗如雨下,情欲大震。再然後……失去心性和理智,成為藥物的俘虜。”
安然臉頰一陣漲紅,雖然這件事情不是他做的,可那人畢竟是自己的祖上,現在聽到幽晨說起連他都不知道的細節,他尷尬又嫌丟臉的把頭低的低低的。
珊瑚微愣一下,忽然想起什麼,擔憂的快速問道:“你……當時……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情?後來呢?你……他們得救了嗎?”
幽晨遺憾的搖了搖頭。
自己從未接觸過這種險惡,哪裏會知道身體奇怪的反應是怎麼了。安弘最開始的時候,和自己一樣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覺得自己越來越怪,越來越熱,也越來越口渴。
心裏的躁動和燥熱越演越烈,當時,自己還以為是吃錯了什麼食物的原因,心裏又害怕又慌張自己的變化。向安弘匆匆告別之後就衝出了結界,直奔神界,衝進了靈鷲宮。
想起那時自己愚蠢到抱住靈鶴又哭又鬧又咬又叫的畫麵,一抹尷尬和羞愧從幽晨的眼中一晃而過。
也幸虧靈鶴聰明,很快就明白了她的異常是為什麼,就……額,咳,直接把自己打昏了。
第二天,她醒來拿著解藥下界,衝進安弘的帳篷時,安弘已經不在了。那幾天,就連淳於兒、周澤彥和安雙都消失了。
等自己找到安弘的時候,幾個小兵正在悄悄的挖坑掩埋安弘的屍體。
他渾身鐵青,脖子上有一道長長的血痕,血已經流幹凝固住了。
幽晨睫毛輕眨掃去眼中的落寞和悲傷。
那是第一次,她見識了人性的醜陋。炎君以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她後來也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還讓他換了個廚子,省的再害她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