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善忘……這句話是針對我的嗎?我沒有在段北庭麵前忘過什麼,而且我們僅僅才認識十天不到的時間,他怎麼總是一副很了解我的模樣?他總是能將話戳在我的內心深處。
疑惑歸疑惑,但我也沒有再詢問他。
回到公寓以後,段北庭換上拖鞋然後轉身伸手,猝不及防的彈了下我的額頭。
而且用的勁道很大。
我伸手捂著腦袋,疼的眼睛發紅問:“段北庭你是不是有病,犯的著用這麼大的勁嗎?”
他漠然的看了我一眼,道:“我就是有病,病的還不淺!這次的教訓你先吃著,倘若下次還像今天這樣不和我打一聲招呼就自己一個人離開,後果你自己仔細的擔著。”
這口氣就像管自家的女兒!
我瞪了他一眼不想與他爭吵,索性換了鞋子繞過他回到自己的臥室躺在床上生悶氣。
是的,就是生悶氣。
我對他的事做到三不問,而我……僅僅是跑了一個醫院就惹火了他,他是不是管的太寬!
無論他管的寬與否,歸根結底他都是為了我好,他就是以這種溫吞的慢性毒藥一點一點的侵蝕著我,我眨了眨眼伸手捂住心髒的位置,這裏跳動的很厲害也壓抑的很厲害。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我從床頭拿起來看了眼備注。
是陳深!
他怎麼會給我打電話?我猶豫一會還是接起來,客氣道:“陳局,你有什麼事嗎?”
他冷淡的嗓音問:“阿運,回家了嗎?”
我答:“回家了。”
陳深沉默了一會,說:“嗯,晚安。”
掛斷電話以後我還有一些懵逼,陳深打電話的意義在哪裏?就問我回沒回家?
我心裏忽而覺得暖暖的,陳深是高高在上的陳局是我的領導,卻用自己的方式關心著我。
或許我真的失過憶。
或許我曾經真的和他有過糾纏。
腦海裏還在糾結這些事的時候,段北庭就從外麵打開門,他兜了一身睡衣站在我門前,目光炯深的望著我,似透露什麼信息。
我斜他一眼,直接道:“我要睡覺。”
意思是他打擾到我了。
晚上的段北庭和白日的段北庭是兩種風情,晚上較白日裏多一些柔和,少一些嚴謹。
他額前被黑發微微遮掩,在光暈的渲染下多一絲魅惑,他挑眉的看著我,道:“我明天就會去北京,三天後才會回家,所以……”
他轉身關上門。
我問:“所以什麼?”
“所以,我能否向段太太要一些甜頭?”
段北庭語落就爬上了我的床,我翻了個身正打算坐起來,他手掌拉著我的腳踝就將我拖在自己懷裏,手掌禁錮著我的脊背,輕聲笑道:“段太太,你是逃不過段先生的手掌心的。”
段北庭微熱的氣息在耳邊騷刮著我的內心,我忍了忍心中的漣漪說:“鬆開我。”
他剛剛還對我發脾氣警告我,現在卻跟沒事人似的,誰特麼有他善變?
段北庭見我態度太冷硬,他示弱的語氣道:“我知道你心裏有氣,但段太太我隻是關心你,倘若你今天瞞著我出去見的人會對你造成威脅怎麼辦?到時候我來不及救你,我又該怎麼辦?”
他的語氣又略為傷感。
我突然想起他的未婚妻,那個……因為他來不及救而跳海的時幸。
段北庭心裏難不成在害怕?
害怕還像以前一般,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但現在將這話拿出來講有些莫名其妙。
因為像這種不和他打招呼就離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難不成其中還有什麼隱情?
那時候我並不知道,段北庭在醫院門口遇見了陳深,兩人對視的一眼翻滾著波濤洶湧。
他在下麵冷靜了許久才上樓找我的。
他對陳深有敵意,陳深對他亦是。
因為他的話我心裏顫抖的厲害,但還是強製的冷靜笑道:“段北庭,你真會說甜言蜜語。”
“是嗎?”段北庭的唇瓣蹭了蹭我的脖子,在上麵流連道:“這些話我也隻對你說。”
我一慌猛的偏頭,段北庭低頭吻上我的唇瓣,他的舌尖包含著我的,甚至用牙齒輕輕的咬著,我臉通紅的看著他,心裏卻苦澀的厲害。
他閉著眼睛的,睫毛微微顫抖,但我能想象睜開眼的段北庭是怎樣的。一雙清澈見底又冷漠如水的眸子,一雙誰也看不見沒有愛意的眸子,一雙包裹著我的影子卻又從容的眸子。
我伸手抱住他的腰回吻著他,想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但眼前的美好是真實的,與其心思浮亂的度過,還不如每天坦然的接受。